自个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宁抒却像是不在意,温和道:「你是想说,她对我冷淡,我会很难过是么?」 「…唔。」我垂下头。 傅宁抒淡淡道:「没什么的,何况她性子便是这样的。」 我怔了怔,忽地觉得他娘亲…和一个人好像啊。我不禁抬头,脱口就道:「我娘也是这样呢,老冷着一张脸,以前我不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有时候她不理我,就要难过好几天。」 不过后来,王朔同我解释过,村长老爷那样丑,天天对着那张脸,心情当然鬱闷,看着谁都不会想理了。 虽然他这么讲他爹太不厚道…可我就感觉好多了。 听我说这些,傅宁抒只是看着我,忽地开口,语气有些犹豫:「你娘为何要…同那村长在一起?」 我愣住,有点儿茫然的看着他,又困惑的想了想,才说:「因为…爹死了。」 「……」 傅宁抒没有作声,一样看着我。 莫名的,我觉得有点儿侷促,有些…唔,心里又有点儿鬱鬱的,忍不住就低了目光,盯着自个儿的手。 「先生…」 「嗯?」 好一会儿,我抬起眼,对着傅宁抒开口:「我没见过他。」 「你爹么?」 「嗯。」我点头:「连张画儿都没有,夫人…娘她好像都把他的东西给丢了,只留下这个。」 说着,我抬手去拉开衣领,将掛着的玉掏了出来。 「可这个,是我要去书院时,她才拿给我的。她说是爹留给我的,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每次看见这个,我都有点儿想他,虽然…我又不知道他长怎样。」 我一股脑儿说着,就见一只手伸来,摸上我手心里的玉。我望向了傅宁抒,他低着眼,像是很专注的看了会儿,又抬起了目光,摸着玉的手就握住了我的手。 傅宁抒没说话,同我相对,握着我的手就微微施力,把我拉进他胸前。 我的脸靠在他的衣襟上,随着他的吐息起伏,耳边听见了平缓有力的心跳。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可就觉得心里面…鬱着的气舒开了。 我忍不住伸手,去环住他的腰。 「先生。」 「嗯。」 「我跟你说,其实村长没有那么丑的。」 「嗯。」 「过年时,他也会给我岁钱。老实说,他不让我喊爹,是怕我难过,也怕夫人难过,因为我出生时,爹就死了,有个算命的对夫人说,是我的命太煞了,会剋爹娘、剋兄长姊妹,以后还会剋妻…」 说完,我忍不住沮丧,声音低了一低:「什么都剋。」 「那倒不。」 我听到傅宁抒说,不禁抬起脸去看他。 「都剋了啊。」我说。 他像是想了一想,才淡淡的道:「没剋夫的。」 我呆了呆,想了一想,好像…唔,没有哪里不对,不禁感觉高兴,都说算命呢,怎么就少算了这样。 「说得也是。」我笑道。 傅宁抒也笑了笑,便问:「累了么?」 他不说都还不觉得的,这一问就真的有点儿累了,我老实点头道:「有一点儿。」 傅宁抒便向窗外看了一眼。我也看去,却见着风雪变得更大。 其实…也就一点儿路,冒着风雪走也不要紧,而且多了这两件毛氅,可我心里却有些捨不得此刻。 我不自禁脱口,小声的同傅宁抒道:「先生,我只是累,没觉着睏的。我们…等风雪小一点儿再走好不好?」 傅宁抒看向我,笑了一笑,手伸出了过来,往我脸上摸了摸。 「好。」他说:「可若睏了要说。」 「不会睏的。」我立即摇头。 傅宁抒又笑,不过敲了我的头一下,可却轻轻的。 六十四 可到了后头,风雪却是再下大了,压根儿走不出去,真的就只能待在这座楼房里。 开始的时候,我和傅宁抒一样紧挨着坐在床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唔,是我说的比较多,傅宁抒大多都是安静的在听。 我对他说了很多,以往在村子里过年的事儿。 每到过年,家里都会来好多的客人,大多是王朔的亲戚,那时候他爹让他出来招呼客人,他就不会溜了,因为可以拿到许多岁钱。 不过,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得,唔,也不是完全认不得啦,只是每次他们来时,村长老爷就叫我去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