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拿不动。」傅宁抒摇头,拿了回来,「我来吧。」 「可是…」我不死心,咕噥着:「我也该帮点儿忙的,先生已经破费了嘛,总不能…啊还是我给先生…」 「好了——」 傅宁抒打断,看了我一眼,口气平淡:「无所谓,也不差这点儿路,你要是真想帮忙,麻烦看好了路走吧。」 我憋屈的瞅了他几眼,可一对上他的眼神,就没敢再多吭半声。 居然…这样!哪有人不让帮忙又不让付钱的嘛… 走到镇子出口,马车果真是等在那里。 车夫接过傅宁抒手上的包袱,又给放好了后,一样等我们上车坐好了,再稳稳地赶起车子。 天完全的暗了,此刻往外看去,都是黑漆漆的。 没法儿看风景,我只好坐正回来,往另一边看了去,只一眼又赶紧收了回来,就低下头去看自个儿的脚。 车内搁着一盏油灯,放在地上,火光随着马车走动一跳一闪,隐约映出两道影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傅宁抒的。 上车后,傅宁抒就再取了书来翻,没说一句话。 虽然知道他不是生气或者怎么了,但我忽然间就不敢同他说话。 不是怕… 只是…心跳驀地很快,跟着马车晃呀晃的,越晃越慌。 出发那会儿只顾着看风景,没察觉到一件事儿… 车里太逼仄,所以…和他之间,比一块儿睡在舍房里时还要接近,近到能清楚感觉他身上那抹淡淡的气息。 「…累了先瞇一会儿,等等入城后,就有客栈了。」 「好…」忽地听见说话声,低低的回盪,像是近在耳侧,我恍惚的答了声,半晌才恍然了他的话,才怔怔的抬头,正对着他的目光。 「唔,你看着倒还挺精神的。」我还没开口,傅宁抒就先说了,口吻有些笑意:「夜里乘车很无聊吧。」 我一阵訕訕,挠了挠脸,心里想说不是无聊…可原因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吞吐了会儿就说:「先…先生不是…我以为先生是要赶夜路的…」 傅宁抒唔了一声,翻过一页书,调整了坐姿,整个人有点儿…那叫什么形容呢,一时忘了,就觉得不太像是平时那样的拘谨。 就听他又笑着说:「是得赶路没错,但连夜里都不休息,又不是要逃命。沿路都有城镇,中间我们会停留几处的。」 我怔了怔,但不是因为他话,而是… 总之…不敢看着他了。我眼神闪烁,却怎么都还是要看到他,虽然…他说完话又翻起书了。 我纠结一阵,决定闭起眼睛。 …睡觉吧,睡觉就好了,心口也不会老慌慌不平了。 五十 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夜半。 我正睡着,是让傅宁抒给摇起来的,可睡意正浓,眼睛只得半睁半闭,跟着他一块儿下车。 外头很安静,隐约像是在一条街上,黑雾濛濛的,什么都看不清。我打着呵欠,恍惚抬头,见着一盏垂掛的朦胧灯影。 傅宁抒在一边同客栈的人说话,这个空档,我不知打了好些个呵欠,脑袋几乎都要点到地上去了。 恍恍惚惚的,一只手让人给拉着了,有声音说着往前… 还说什么…喔…是到房间在睡,唔,我知道… 边点着头,我忍不住又打了好几个呵欠。 等进去房里,再也忍不住,整个直往柔软的床舖窝去,顾不上外衣脱没脱,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张开眼睛,濛濛的光亮映满整个视线… 我一阵恍惚,耳朵听见…唔…嘁嘁杂杂的…有点儿吵,好像是从外头传来的。我呆了呆,推开被子坐起来。 这里…唔…对了,是客栈房间。我往打开的窗口望去,方才听见的吵杂声就由那儿传进来,光亮也是由那儿照进来的。 正还愣着,忽听推门声,跟着…我怔怔的瞧着傅宁抒走进来。他手上端了盆水,往我看了一眼,走去桌边将水放下。 「醒了么?」他说着,拧了一条帕子掛在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