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灯笼,那些灯笼和平时提的很不一样,上头像是画了些图。 我怔怔的瞧着,就要走过去,却让傅宁抒拦住。 「…不是走那儿,走这边。」他说,往左侧的坡路下去。 我咦了一下,然后才发现这坡路下去是一条又长又宽阔的堤岸,一边是河,一边是…唔…不知是什么树?树有些高,还掛着绑了铃鐺的灯,风一吹来,一排的树就哗啦啦的伴着铃鐺清脆的响。 这会儿天色有些灰濛濛的,可还不到天黑,堤岸上走着不少人,树下之间有摆着一些摊子,感觉好不热闹。 我往河的这边望,河上有点儿雾濛濛的,但还能看得见,好像有船…那些船都很漂亮,也掛着灯笼。 那些船像是停在水上,而且… 对着这儿的另一面,是一排排的楼房,那些楼房盖得非常的华丽,比镇上那户最有钱的家里还要好。 那些楼房的窗又宽又阔,全是大开着的,窗前都有人… 不知是不是临河的缘故,没什么阻挡,总觉得能听见那些人的笑闹,还隐约听见不知是奏琴,还是什么的乐器声音。 那些音乐…似乎是从河上不知哪艘船传来的。 「先生…」我不禁开口:「那些船是做什么的?」 「用来开心的。」傅宁抒回道,但他连看都没看。 「用来开心?」我怔了怔,又问:「是看人奏琴么?」 「差不多…」 我不禁咦道:「这样能很开心?只听琴不闷么?」 傅宁抒笑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目光向前一瞥,就无声了。 我跟着望向前,瞧见是前侧忽地靠近了一艘船,那船有两层那么高,掛了许多扎人眼儿的灯笼。 那里头走出许多的人,都是样子很美,身段极好的女人,她们穿得衣裳都是轻飘飘的,可却红的紫的粉的,非常的艳丽。 她们嘻嘻笑着,走路慢吞吞的,可却很好看,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周围有许多人都在瞧着她们。 其中一个…是最好看的,经过傅宁抒身边时,停了一下便回眸过来,喊了声公子,就凑到傅宁抒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我听见周围有一些声音… 说着什么…有点儿听不清,只是瞧见傅宁抒笑了一下,唇就动了一动,然后就转开脸,不等我反应过来,手就伸来,拉了我往前走。 我愣了愣,侧过头瞧向后面,只瞥见那女人一张阴鬱的脸色。 三十二 中秋过去后,各个返家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班里的其他人也是,只除了一个… 不知为何,周文生一直没有回来。 班里其他人——尤其陆唯安和陈慕平,以及丁驹,好像一点儿也没觉得奇怪,都是不闻问的。 我心里有点儿觉着纳闷,但这次却也没去问谁… 不是不想知道,一个平时都见得到的人,过了个节日就不见影儿,心里边实在一阵怪怪的,但莫名的… 总觉得,这个事儿还是不要多问才好。 于是就也没向谁问起,加上再开始了赶早起床的日子,也顾不上再去在意了。 我偷打了个呵欠,倦倦的望窗外瞅去,雨一样淅沥下个没完。 前头柳先生讲课的声音,在这阵雨声中,有点儿朦朦胧胧的,越听…脑袋越沉,眼皮越重。 连着几日的午后,都是下雨,时下时停的,风吹来透着一股潮味儿,吹在身上刮人又黏腻。 想着,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当然也是偷偷的。 最近课变得很紧,一点儿馀空都没有… 不过,我还是会到书库去做事儿,反正在那儿也能温书。若遇到读不通的,还可以直接问通常会在那儿的林子復——虽然回去也有傅宁抒能问,但问到他教得科目,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办法,听他的课,就是会忍不住想睡。 其实嘛,史地也不是很无趣儿的,只是他讲课时,声调低低的,却好像比平常说话还轻了一点儿,但不觉得是含糊不清,反而字句清晰…唔,总之,听进耳朵里,就会忍不住想睡。 不然要比无趣儿,肯定非柳先生莫数,那些规矩不规矩的,听着就头晕脑胀——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