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意外,当夫子的…也会看间书么? 心里好奇起来,想翻翻看那是什么书,可我只敢想没敢去动,就老实的吹灭了蜡烛,窝回床上,把自个儿那份棉被打开。 明日不用集会,也不用睡外侧… 但还有后日啊,后日的后日…未免起床老是要为难一阵,我想,还是与傅宁抒商量一下,我睡外面,他睡里面吧。 但现在他还没回来,我却要睡了,这会儿是睡哪边才好? 我坐着想了一会儿,觉得腰酸便半躺下来,又觉得有点儿凉,就拉了被子一角盖住肚子。 我瞪着房顶看。 是有睡意的,只是又想赶紧的跟他商量好。 他去哪儿了? 今儿个没他的课,只在早上那时碰上面,后来整个白日都没看到他人,倒是又遇见几次那算学先生。 算学先生的名儿,我老是得看着人才想起来。 席先生么…太有印象了,所以不会忘。 唔,最有印象的,其实要说柳先生,叫做柳宫瞻,听着很有点儿诗意,可人却是老古板。 文先生…以及东门先生,两人的名字有些相像,嗯…都有个莹字,都一样好脾气,不过东门先生更好一点儿。 还有…还有…莱先生… …怎么? 没…没怎么…就是…忘了他的名儿… …忘了就算了。 唔… …睡了。 嗯…唔…不…不行… …嗯? 先生…还没…没回来… …… 还…不能睡… …… 我…要等…他… …睡吧。 唔… …我回来了,睡吧。 嗯… 我翻了个身,脸砸在软软的被中,惺忪的睁开眼。 昨晚…像是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有点儿忘了,就是觉得梦里一片香气,那阵气味儿闻着很舒服——对了,很像是之前感觉到的,像是藺草的香气。 那点儿香气,像是盖在了眼皮上似的… 我想了想,支身坐起,拉过枕巾闻了一闻,除了洗涤过后的气味儿,以及一点像是发油味儿,其馀的就没了。 唔…那…那就是,真是做梦了。 我放下了枕巾,打了个呵欠,掀被下床。 脚放到地上,我才觉着不对。 我看了看,床上还真的只有我一个,难道傅宁抒一整晚都没回来。 可是… 可是,昨晚…好像有听到他说回来的声音。 我恍惚的盯着另一份床被,似乎… 似乎折法没不一样。 但就是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我晃了晃脑袋—— 不想了,赶紧洗漱,跟着去吃早饭,再去找李易谦才是正经。 在餐室里就碰上了李易谦,他等我吃完后,便一块儿到乐阁找东门先生。 乐阁这一处地方我没有去过,那里是专门上乐术的课室,听说只有在教导弹奏琴箏的时候才会用上。 我和李易谦走在游廊上,向着书院深处过去,再跨过一道石门后,园中的景色忽地一变,变成了一小座竹林。 日光照下,笔直的竹枝翠绿发亮,随风沙沙作响。 「好棒的地方…」我不禁脱口。 李易谦看来一眼,「听说,这里是崧月书院最早有的院落。」 「咦?」我怔了怔。 「还听说,院长夫人琴艺绝伦,可身体孱弱,不宜长时奏琴,但实在爱琴,便在这儿盖了座乐阁,当作休养怡情之地。」 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就是说…院长夫人身体不好,以前在这儿休养过嘍? 院长他…留着一把鬍子,虽然没有花白,可感觉是有点儿年纪,那他的夫人大约也是…不年轻吧。 不年轻的话,会像是刘婶、邱婶他们那样么? 我胡想一通,一边跟着李易谦往乐阁内走,方才走近,就听屋内传来东门先生的声音,她正说着找来两个学生过来看一看。 似乎屋里不只有她… 我看了一眼李易谦,他微皱眉,像是不明白,但仍然迈步走了过去。 「东门先生。」他抬手轻敲门框,「学生们来了。」 听到声音,东门先生微笑着转头过来,道「来了呀,快进来吧。」 我和李易谦走进去,就见到屋里果然不只有东门先生一人。 那另一人是傅宁抒,他见到我和李易谦,很平淡的点了个头。 「傅先生好。」李易谦很有礼的道。 我也跟着道好,微微的瞄了他一眼。 他今日同平时一样,仍是平时的夫子装扮,身穿淡青灰色的长衣,外搭上黑色的薄透长衫。 唔…瞧不出他人昨晚到底有没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