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时不时用羌鲜语交谈,而阿札越则偶尔会插个话,大多的时候都是在闭密养神,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有些恶化了,让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冒着冷汗。 「你懂羌鲜语?」我抬眸问李昀。 卸了背阿札越的大任之后,李昀脚步明显轻松许多,他摇摇头,回道,「略懂而已,年少时在泰北学过一点。」 「那你刚说了什么?」我好像听见李昀也使用了阿霓儿这个字。 李昀微微一笑,俊朗的脸上是满满的得色与骄傲,「我说你是我妻子。」 「阿霓儿是妻子的意思?」我错愕,浑然没想到方才一直被阿札越叫着妻子,有些懊恼的瞪阿札越。 文盲果然很可怕,被人捡了便宜也不知道。 「我只是奇怪,羌鲜早已不怎么使用羌鲜族语了,一般通话都是汉语。」李昀若有所思。 「蠢,自然是不想让你们听懂意思才用羌鲜语。」闭着眼的阿札越突然咯咯一笑。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恶劣地报復性用手指狠狠戳他背上伤口,「方才叫阿霓儿倒是叫的很顺口!」 「嘶──」阿札越猛然睁开眼倒抽了一口气,疼得眼歪嘴斜。 背他的那随从见状立刻道,「就算你是大王的阿霓儿,也不可对大王如此无礼。」他的汉语掺杂了一点羌鲜特有的口音。 「没关係,本王阿霓儿越是这样,本王越是欢喜。」缓过劲儿的阿札越露出一个享受的模样。 我撇撇嘴,低低骂了一声,「变态。」看了看前方毫无尽头的路有些丧气,「沿着千芴湖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要是走到韃靼国境该怎么办?」 阿札越云淡风轻回道,「那简单,再躲回泽丛就好,韃靼才没蠢到也跟着我们在泽丛迷路。」 我瞪了他一眼,「说的简单,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泽丛,又要继续迷路吗?」 「亡命鸳鸯,汉语是这样说的吗?」阿札越瞇起眼。 「还不如说迷路猎物。」我没心情再与他斗嘴下去,却见走在前方的李昀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我凑向前问。 李昀把我拦在身后,脸色严肃,在寒冬里掌心竟然还有些濡湿,显示他此刻非常的精神紧绷,「嘘,是冬眠的蛇。」他加重了两个字,「巨蛇。」 一听他强调巨蛇两个字我就想起搏斗过的巨虎,巨虎没后腿直立少说也就有三尺高了,这次的巨蛇又是该有多巨大? 这泽丛实在太吓人了。 我艰涩的吞了一口口水,顺着李昀的目光望去,霎时让我瞠目结舌,眼珠子几乎有一颗鸡蛋这么大了。 那巨蛇目测看不清实际长度,腰身粗肥长度结实大约有一个男人张手为圈粗,蛇头倚在巨大的树梢上,蛇身盘结着树干,蛇尾不知连绵到何处去了。 我呼吸几乎在那瞬间一滞,心跳蹦的厉害,就怕吵醒那隻巨蛇。 「缓慢的经过应该是可以的。」李昀回过头对我们道,一隻手牵过我手,以缓慢的速度前进。 我有强烈的不安感,非常、非常强烈。 千芴湖畔边的芒草太过茂密与锋利怎么也避不开,把眾人的衣衫给划破,浅浅的血腥味顿时瀰漫在空气中。 不!不对!只是被轻轻一划不可能有血腥味! 我紧张的看向落后我和李昀三、四步的阿札越,阿札越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更重要的是…… 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正沿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染红了脚下的枯叶。 「阿札……」我才啟口。 〝嘶──〞 血红色中带着金黄如麦穗的眼珠缓缓睁开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