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林柚吾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谈恋爱,只是她泡在躁动的青春期里,躁动的大家都在追求和被追求,她身为群体中较为突出的躁动份子,当然不甘落后。 她更加早出晚归,也经常不归——跑到沉玉家里去。沉玉的母亲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回来也是房门紧闭倒头大睡,少女不能领悟为生活奔波的苦,只知道在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出租屋里,她似乎能拥有更多的自由。深夜、小床和沉玉,都见证了太多林柚吾的少女心事。 当然,欢喜永远多于愁思。 林柚吾不缺人喜欢,更没有深情基因,恋爱而已,不开心就换,没什么大不了。 但偏偏充满意外和不可掌控是青春期的特质之一。 沉溯收到信息赶来的时候林柚吾躲在旅馆的楼梯间里,昏暗的密闭空间,除了墙壁泛潮的气味,铸铁般的水泥地板味,还有几缕飘散不出去的酒味。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哟哟瑟缩在消防门后,几不可察地身体发抖。见到沉溯,她第一句是:“你怎么才来啊?” 天地良心,接到她的电话到赶过来这儿,沉溯只花了十分钟——这间旅馆在他们小区附近。 沉溯没有为自己辩驳,他脱掉外套,靠近她的时候闻到了更浓的酒气,但人不见醉态。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难得没有煞风景地问她“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只是放轻了声音,怕吓到她一般:“林哟哟,回家了。” 很难得,这次她没有再骂他,让他不许再叫这个名字。 她曾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该,但沉溯仍然顽固地认为,她不该出现在这样满是潮湿霉味、不合经营规格的破小旅店里,不该因为遇到不良之人而吓到发抖却佯装坚强,不该衣衫不整地袒露自己的脆弱。 她明明是自由生长的带刺玫瑰,漂亮又锐利的。 这支玫瑰在他面前低下头颅,接着慢而又慢地,以脑袋轻点他的胸膛。 沉溯僵硬着身体,不敢退也不敢进,两手摊在两边,听到她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什么年纪大会照顾人,都是骗人的,年纪大只会吃人,跟我约两次会就想对我动手动脚,他以为自己多大魅力?” 这时候林柚吾的男朋友早就不是那个只会送花的徐骞了。林哟哟认识了一群职中的学生,开发了新的娱乐场所——酒吧。一群男男女女加起来快十个人,这个男朋友就是通过职中男生认识的,在本地上大专,比林柚吾这个未成年大了三岁。 林柚吾还以为年纪大意味着成熟和体贴,没想到是爱占便宜,还因为掏不起钱选个这么个破地方。 越想越生气,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