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先是我感到房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虽然冒着吸入沙尘暴的危险,我还硬是开了一小缝的缝隙,但空气似乎因无法回流,又或者真的是被什么吞掉了一样,空气就是一直感觉很糟。望着如大海般的茫然,我渐渐找不到自己的床,最后连路都看不见了,地上满是空的塑胶袋和没有食物的瓶瓶罐罐。 最后,我还在一次半夜起床上厕所时,意外跌倒了,这不是个恐怖故事,我也相信没有人会来故意绊倒我;我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坐在一堆文件和礼物里面,我忽然看见是一只铁盒绊住了我(原来如此,难怪我右脚的大拇指才会这么痛。)我和它面对面看了许久,却始终都想不起来那里面装了什么,也许是谁送我的礼物,可能是饼乾之类的。但左思右想之后,这可能性并不高,首先是饼乾的推理,当我的脚和它正面接触时,它被敲击后的声音似乎很扎实,并没有饼乾那种稀疏还会空心的声音;再说到这可能是别人送我的礼物,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收到的每一件礼物,我总是会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害怕会糟蹋了别人的心意一般,所以我根本就不会忘记那些礼物清单。 但那一刻,我面对着铁盒,竟然有种奇怪的陌生感,就像忽然走错了门,进到了别人家里一样,又像是拿错了别人的课本;那诡异的情况,顿时让我不想上厕所了,也许还有些害怕吧,我赶紧跳上了被毛衣围巾包住的床,倒头就睡下。 真的放不下东西了,而且最近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似乎是对这间套房越来越陌生了起来,当我跟好友爱丽丝提起时,她用她那一派浪漫的想法跟我说:「也许是缘分尽了……」就是这一句话,我越想越有道理,基于真的需要一个更大的空间,还需要一间可以在下班后偶尔泡澡的浴室;我听从了朋友的意见,开始又投入了那残酷痛苦的找屋生活。 只是这次,经验比较丰富了,一听到仲介或是网路的描述时,就可以轻易判断出这间房屋値不値得看了。不像前几次一样东奔西跑,当时,不仅踩断了两三双高跟鞋,还曾因为夜归而被陌生男子吓得半死;这次,我学聪明了,先是透过地图、街景的确认之后,又逐条分析物件的描述,然后才悠悠哉哉地在星期六上午打电话,再根据列出来的名单,一家一家地看。 又是那些刺耳的话,我几乎都会背诵了…… 「屋美价廉,视野广,价钱好商量……」 「黄金地段便宜租,保证当二房东也不吃亏。」 「挑高楼层……屋主不常在,环境清幽……」 「什么样的价钱,就是什么样的房子;你是个聪明人,一切端看你自己决定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没有安娜她们陪看,也许是因为,我早已经对这都市里的环境很熟悉了;不再跟着仲介的话语產生什么心情起伏,便不便宜,划不划算,我自己会判断。晃着晃着,没有仲介的叨扰,也许是缘分,我走在一条平常不会走的路段上,看见了一则租屋啟示;那里的环境我很少接触,但因为离工作的地方不远,当下一个念头:就是它了。拨了通电话,我立即便决定要马上去看看。 就这样决定下来了,也许是因为那个全新的按摩浴缸,还有和之前房租差不了多少的价钱,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嫌弃的了,我当下便不再迟疑,直觉告诉我:一定就是它了。 开始搬家的日子,原来比找房子还痛苦,明明才刚清掉的东西,怎么一转眼,还有一大袋。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无法决定要不要丢掉的东西,才更让人傻眼;绿色的围巾,我有常用到吗?蓝色的指甲油,还没有过期耶,这应该是凡妮莎送我的吧……丛林红的手套,天呀,喔,原来是赠品,我还以为我神经错乱了,才会去买这种东西!也有那一直没机会用到的蕾丝桌巾,以及一整套的猫咪彩绘咖啡杯组等等之类的杂货,一样一样不曾用过的物品叠起来竟然堆的比我的身高还高。仔细想想,也许可以拿去二手店寄卖,或是捐出去作爱心义卖;但念头才在脑海边浮出来,另一种想法却像灭火器一样,一喷,刚才想丢掉或是卖掉的想法,便被扑灭的一乾二净。那个好像是谁送的喔,如果转送出去,小心会被发现;还有那个桌巾可能搬新家时,就用得到了,要是卖掉了,到时候自己可别后悔又去买一条喔;还有那咖啡杯组不是要买来收藏的,怎么没用过一次,自己就急着脱手呢?当我脑海里的天使与恶魔在那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