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触摸她的脸,寻找她收着情绪的内心。那可以抵过多少个张莉歇斯底里的夜晚,抵过她和何玉华在房间操弄着泄露叫床与喘息后还要继续的争吵,抵过多少张何尘人头猪脑的荒唐事。 对,我向往她。那才是我第一眼就记在心里的她。 但所有的震惊不及那时,我听见我那混账哥哥说,“看到没有,我新同学乔臻。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的小婊子,很耐操,很会叫。” 我对上他下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那一瞬间让我有了裂痕。我为什么要对他惊讶?那不就是他会做的事情吗。 可是对象是她。 “看我干什么?感兴趣不吃不是我。”张何尘低低地笑,“有什么好震惊的?家里有你一个好学生还不够吗。” “那你,喜欢她吗。” “我睡了那么多,难道都要说喜欢吗。聊几句尼采还是叔本华就分分钟送上来的,不想睡了,踹掉不就好啦。” 这个话题太沉重。张何尘未来大可出国一走了之,他最近一直都在准备这个,为此不断打通关系说好话。但是她怎么办?我想不出来,干巴巴地问出,“是嫂子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不就是顶好的免费午餐吗。” 听不下去。他把她比喻成餐桌上轻易就能掀开的肉罐头,他把她当食物,享用她的情绪,享用她的真诚。 她不知道,不知道围绕在她身边,来自她信赖之人的恶意;不知道有人偷换概念,把喜欢却空白的部分换成缺失的性教育;她也不知道,有个人她还不曾认识的人满心都是她,最大的疯狂也是记住她。但他,也怀着最大的惭愧无颜见她。 我们还没见面却要说再见。可我又是多盼望着再见她一面。 我也想过我们见面的方式,但没有想过是在他们全家登门向我们家道歉,为自家的女儿无耻的行为道歉的那一天。 要知道这个世界总是宽容张何尘,宽容我们这样有着龌龊心思的男孩儿的。 荡妇,坏女孩,不知廉耻的贱人,各种标签朝她飞来。 当时我就站在楼梯口上看着那个女孩儿,那个被张莉奚落得一文不值的糕点店的大女儿。 她察言观色,过来认错,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可她的身板直,腰板也直,站得直,接住了所有的脏水脏话。 以后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用我十五岁不长的寿命中所有的理智来思考。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在我的梦想里加入她。我爱她,我爱她,哪怕我对她一无所知,哪怕我曾旁观她跌进陷阱。只要我能再见到她,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献上我自己。就算是自我毁灭,就让我爱,让我回报给她。 这个坏小孩,让我来做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