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同寝的室友没少感慨:全都晒掉了几层皮,怎么人家能白回来,他们就不行。 “难得啊,从你嘴里听到喜欢,”军训,最能迅速拉近一个集体的距离,另一个瘫在床上、戴着眼镜的男生调侃,又哀嚎,“三天,居然还有三天,我这骨头都要散架了。” 黑皮大哥也爬上自己的床,“往好处想,三天之后就是假期。” “幸亏我家住市里,我要让我妈做一桌大餐,”有气无力,眼镜男生弱弱,“抢食堂真是门学问。” 而他,尚未得真谛。 放假。 退出小说app的霍野眸色微动,点进微信列表里被置顶、却许久没联系的聊天框。 最后一次对话,还是他刚在学校安顿好的时候,报道那天又晒又热,人也多,父母和盛航都在,他便没舍得叫对方来。 未成想,紧接着就是军训。 试图更了解青年的霍野亦通过校内网搜索发现,对方被q大退学的事实。 霍野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自己那一瞬的情绪。 他当然没有失望,更没有所谓的学历歧视,他只是想起,自己在青年面前一次次提及q大,报考、录取、报道,一次又一次。 以青年的性格,能主动陪自己去拿录取通知,便足以证明对方是真心实意替他高兴,可汹涌的愧疚依旧淹没了霍野。 他忽然开始庆幸,报道那天,自己没有把青年叫来,无数次点进微信,偏偏迟疑地瞻前顾后,不知该聊些什么。 同居的那一个月,青年有没有短短几个瞬间,曾经真切讨厌过自己? 毕竟他是如此不识情趣。 患得患失的滋味叫人难捱,霍野盯着青年刚到b市时发来的地址,再联想到最后一位室友昨天中暑晕倒、被父母打电话关心、要求去医院检查的场景,蓦地,心底冒出个堪称卑劣的主意。 三天后。 军训结束。 隔天恰好是周六,家在本地的眼镜男早早拖着近乎报废的四肢和他们挥手拜拜,黑皮大哥则生龙活虎,张罗着去吃烧烤,再唱k,明早睡到自然醒。 霍野却道了歉,“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个地方急着要去。” 黑皮大哥讶异,“你家也住本地?” 话已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这位系草室友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蔫蔫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生了病。 昨天瞧着还好好的。 “霍野家在h城,自我介绍你都忘了?”担忧地,最后一位刚生过病的室友问,“是去医院吗?我们陪你?” 霍野摇摇头,“……去朋友家。” “他会照顾我的。” “那还磨蹭啥,赶紧出校门,我们帮你拦车,”与粗犷的外表大相径庭,男妈妈似的,黑皮大哥从床上一跃而起,“这天都快黑了,手机带了吗?能找到路不?还清醒?” 霍野一一肯定,又道:“谢谢。” “都是室友,客气啥,”活跃气氛般,黑皮大哥故作戚戚,一把揽过身旁的瘦弱男生,“哎,今天只剩咱俩相依为命。” 十分钟后,脸上挂着副纯黑的口罩,昨晚冲了十几遍凉水澡的霍野坐进出租车,哑声报出那串自己烂熟于心的地址。 小区的安保一般,他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青年所在的单元,上电梯,一层一层,站到702的门前。 莫名升起股紧张,霍野抬手,按响门铃。 “叮咚。” “叮咚——” 无人应答。 绵长的尾音越拖越轻,最终消弭于无形,愈发衬得走廊空荡。 安静地,头顶声控灯熄灭,站在黑暗里的少年绷紧下颌,抿着唇,既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失落。 上门拜访应该提前打招呼。 是他的问题。 可霍野实在不想给青年拒绝自己的机会。 似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疲惫汹涌而至,大脑晕乎乎地发涨,霍野拿出手机,主动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儿?】 口袋震动的宋岫正站在小区超市的冷柜前。 一个人也能过得自得其乐,家里的肥牛吃完了,他打算再买些,配青菜,晚饭煮个火锅。 短短四个字,宋岫脑袋里立刻跳出个猜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