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心里也咯噔一下,活了十几年的她,小脑瓜头一次转得这般飞速,她拧眉眯眼,眸光偏落一处,似乎陷入了回忆,待半晌后,她才恍然开口,“我都能将兄长认出,顾诚因自然也认出来了,他、他怕你也认出我们,就故作亲昵的和我在一处,想要让你误会,可我的兄长更聪慧啊,哪里能被他轻易忽悠了?” 林温温越说越起劲儿,学着王勇之前那般,说他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聪明绝顶,仿佛不做宰相都说不过去。 林海那握紧的拳头,也在林温温这一声又一声的夸耀中,再次松开,且那审视的目光也移去了别处,轻咳两声,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总之,这次多亏了兄长,我才能平安回来,待我回了家,肯定会带厚礼送去给兄长和嫂子的!”林府谁人都知,二房虽然官位不高,可有个不差钱的主母,依照冯氏的性子,林温温口中所说的厚礼,一定能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可这好不容易松快下来的氛围,却因这句话而倏然紧绷起来。 “你知道我成婚了?”林海抬眼看她。 林温温愣了一下,回道:“是啊,你不是和卢芸成婚了吗?” 林海没有说话,慢慢搁下茶盏。 林温温顿了顿,连忙又道,“我被关的无聊,就总会询问一些上京发生的事,顾诚因也并未瞒我,所以我知道兄长已经成婚了。” 说着,她还特意起身,朝林海笑着拱手,“还未祝福兄长,愿兄嫂夫妻和睦,白头偕老,也望兄长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一提及卢芸,便换到林海心口开始发闷,他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林温温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兄长今日不用上值懿驊吗?” 林海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我匆匆向秘书省告了一日的假。” 林温温又生出一阵愧疚,再次在心底埋怨自己,从前不该对兄长有所偏见。 林海不知她在想什么,只目光又在身上注视了片刻,忽又立即移开,出声道:“那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想必也清楚,在外人眼中,林府三娘林温温,已经入土为安了。” 许是经历过一次撕心裂肺,林温温听到这句话时,只睫毛轻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痛苦,这倒让林海十分意外,蹙眉一直在看她有没有偷偷掉泪珠子。 然林温温只是低低道:“我知道的,他们还过继了一双儿女。” “你……不难过么?”林海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然难过……”林温温深呼一口气,不由扁嘴道,“但我又能如何呢,都怪……”她忽然顿了一下,连忙改口,“都怪我自己不懂事,但我现在知道错了。” 说着,林温温再次眸中燃起希冀,问林海,“兄长,我今日可以回去了吗?” 林海神情微顿,随后立即肃声道,“我要说的便是这个,如今上京皆知你已病故,若你贸然出现,林家该如何解释?” 林温温正要开口说话,便见林海忽又拔高语调,直接压住了她的话,道:“若往深究,这便也是欺君之罪!” 果然,欺君的罪名压下来,林温温瞬间就止住话意,愣在那里无措地红了眼眶。 “那、那……那怎么办?”她哭着站起身,来到林海面前,“兄长,我想回家啊,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不知我路上吃了多少苦……我想回家,求求你送我回家吧……” 林海也站起身来,林温温连忙就拉住他衣袖,不住地哭求着他。 林海望见面前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容,缓缓抬起了手,然手停在半空时,却又让他立即握拳,用力负在了身后,冷硬地将她甩开,“你现在知道哭了,当初逃婚时胆子不是比天还大么?” “我知道错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改正,兄长……求求你了,送我回去吧……”林温温说得无比恳切。 林海却彻底背过脸去不再看她,“不是我不愿送你回去,而是这件事甚是棘手,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见他松口,林温温哭声减弱。 半晌后,林海叹了口气,转身回来望着她道:“三娘你莫要心急,我今日来便是想问清缘由,待我回去后便会与他们仔细商议,看如何能将此事圆回去。” 林温温忙不迭地朝他点头,又屈腿行了一礼,“有劳兄长了。” 说完,她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兄长,可有珍珠的消息了?” 林海面露诧异,“珍珠?” 他自然知道珍珠是林温温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