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脚楼楼下住当地最大的牲口,楼上住着目前当地最大的我,我们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常言道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肆不闻其臭,我盖因嗅觉太灵敏些吧,只觉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味道直往我毛孔里钻,睡觉总要以被遮面。 你寄来的衣物已经上身,尺码合适温暖熨帖,尤其是大衣,垂顺挺括我爱极,那人手一件的军大衣可以退休了,你亲手织就的毛衣我更是贴身穿着,睡觉也未曾脱下,以此略慰思念之情,上面亦有你的些许味道留存,闻之心旷神怡,只是随着穿着味道渐嗅之不见了,盼你下次来信附上衣服一件,贴身衣物最佳,若是我从日本给你买的那件红色内衣就更好了。 爱你。 你的锅锅” 于蓝的信来的很快,并没有附她的衣服。 “陶景湖: 你在信里别胡言乱语的,落到别人手里我看你怎么办,我想着桂花最香,就去中药店抓了一点,还有一些据说可以除味的药材,不知道管不管用,拿来做了几个香包,你平时或塞被子或放衣柜里,晚上睡觉嫌有味道你就带口罩,不过睡着一定记得扯下来,不然怕憋气缺氧,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于蓝” 陶景湖翻来覆去地看,终于让他从信里抠出来了“我”“想”“你”这三个字,感叹道:“嗯,她想我了,还不好意思直说,唉,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话虽这么说,晚上打电话他又兴师问罪:“让你寄衣服为什么不寄!” “你别在这里犯疯病。”于蓝坐在沙发上呵斥道。 “我不要香包,我要你的体香,我要你穿了一天的内衣,你知道吗,有种暖暖的奶香味,啊~好怀念。” 孩子在后面走来走去,于母一边给刚下晚自习的小跃端饭一边不满地看于蓝,她虽然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但她能读懂于蓝那尴尬的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 那边继续说:“我刚躺下,一静下来就想你啦,你要是在我身边多好,我就可以闻到暖暖的奶香味了。” 于蓝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回来再说。” 那边自说自话:“我猜你一定穿着那件红色的,那件最舒服了,还薄,是不是?你穿那件最好看了,托着挤着胸脯那么大,还白,一动就要像从前面泼出来。”他呼吸粗重起来。 于蓝明知故问:“你在干嘛?” 那边嘿嘿地笑:“你说我在干嘛?啊,我松快松快,你还记得孙至诚吗?他在寝室,哎,寝室里说起要孩子来,说他也不想要,可女人的身体沾不得,然后几个结了婚的就议论起来,他们说我就听,晚上就梦见你啦,这才遗了精。” 于蓝要笑又往后瞥了一眼于母慌忙收住。 “春天来啦,我楼下的黄牛都找上媳妇了,我这里形单影只的,快说!是不是穿着红的!” “我啊,”于蓝回头看了看老人孩子,吞吞吐吐又勾勾连连,“我呢……” “嗯?” “我……” “说啊。” “我没穿呢哥哥。” 那边气息一滞想是完事了,于蓝不等他说话,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那我就挂了你好好休息。”说完挂了电话。 于母站在餐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于蓝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就若无其事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于母说:“明天叫人来重新扯电话线。” “怎么了?” “扯你屋里去!怎么了!家里俩学生呢!你们两口子不教点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