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陶景湖掺好水,把搪瓷盆端卧室去,讨好地对于蓝说道:“你要不要洗脚呀?” 于蓝从手里的毛线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家里只有一张床,陶景湖搂着小跃,于蓝搂着小飞,娘俩在被窝里叽叽咕咕说话,对话幼稚可笑,陶景湖不屑地笑,继续给小跃讲女娲补天。 “故事听完了,我们要探讨的第一个问题是,女娲补天补的是什么?平流层对流层还是热层?答案在哪里呢,就在她的行为上,我们来思考一下她加热石头能提取到什么气体。” 此刻隔壁被窝里的娘俩正在说狗狗追着猫猫跑,猫猫钻进老鼠洞。 等俩孩子睡着,陶景湖立刻把他们抱到角落里,姐弟俩头碰着头睡的香,他给孩子们盖好被子,转身钻进于蓝的被窝。 他把于蓝抱到他的怀里,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反手伸下去越过她的肩膀揉着她的胸脯,满足地喟叹一声。 “睡吧。”于蓝习以为常。 “和我说说话吧。”陶景湖请求道。 “今天不累吗?” “累坏了。”他想了想道,“我今天在会上批评你,你生气了吗?” “拿我立威呢?” 陶景湖理亏地笑。 “批评吧,回家再和你算账。”于蓝说完又捏他的腰肉。 “哎呀,你这是什么习惯!” “明天打个报告,我申请调别的单位去。” 陶景湖沉默片刻紧了紧怀抱。 “夫妻在一个单位容易引发问题,我提报,你审核,以后出了问题没法说,到底是无意的还是徇私了说不清楚。” 陶景湖扭头闻着她的头发道:“我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不想和你分开,而且,你去了专业不对口的工作岗位,就不能施展抱负了。”他心里不能说不亏欠。 “小心、谨慎,一切安排以你为重,我呢,就申请一个轻松点的单位,方便照顾你和孩子。” 陶景湖心里怅然若失,翻身压住于蓝要做。 “你不累啊。” 陶景湖有理有据:“我工作尽职尽责,在夫妻义务上也不能松懈,快把腿分开。” 这才算是天底下顶消乏的事,七年夫妻,他不再像新婚那样舍生忘死,整个人趴在于蓝身上控制肌肉收缩浅浅进出,偶尔停下来接吻间或说两句情话。 “你走了,咱们白天就见不着了呢。” “天天搁一块不腻啊。” “我恨不得天天连在一起,就现在这个样。” “不羞。” “我当终老是乡,不愿效武帝之求白云乡了。” “你做汉成帝我可做不来赵合德。” 他们正耳鬓厮磨情话绵绵的时候,突然有人问道。 “爸爸,你在干嘛呀?”小飞睡意朦胧,坐着揉眼睛。 陶景湖猝不及防被于蓝一脚踢开从床上掉了下去。 于蓝清了清喉咙哄小飞:“怎么醒了啊,是想尿尿吗?不想啊,那妈妈拍拍,睡吧。” 陶景湖坐地上咬牙切齿。 第二天陶景湖去领导那里汇报工作。 “这有一封你家乡政府的一封信,你先看看。” 陶景湖心中不安,接过来定睛看去,抬头已是浑身冰凉。信上说陶父在公私合营期间贪污了供销社的钱,应该予以枪毙,而陶景湖作为他的儿子,使用了他贪污来的钱也要严查,陶景湖无心看下面的东西,视线只在枪毙两个字上,浑浑噩噩回到家里,进门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