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舒展着光秃秃的枝桠。水榭长廊曲折,郁行安走到近前,扫了宫女一眼,宫女识趣地退到不远处。 “冷不冷?”郁行安在苏绾绾身前三步远的地方顿住脚步,望着她问道。 苏绾绾摇头,望了一眼天际,问道:“什么事?” 郁行安从袖中取出一卷画:“绿萼梅画好了。他……礼和听闻我的话,甚是欣喜,若你之后有何想要的画,他都愿意作。” “嗯。”苏绾绾心跳略微加快,她让侍女接过画卷,却并未展开,侧头看见那个宫女正在收拾桌案上的茶点,却频频偷瞄郁行安。 她说:“天色已晚,我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郁行安应好,陪她走了一小段路,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又在分叉的小径分离。 “前面便是我要去的侧殿了,再会。”苏绾绾道。 “再会。”郁行安望着她,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苏绾绾带着侍女往前走,走了十几步路,回头,发现郁行安仍然望着她。 她走回去,说:“郁知制诰。” “嗯。你可以唤我郁行安,或者郁二郎,郁二。” 姓氏加排行,再加上“娘”或“郎”的称呼,在大裕是一种时兴且很显尊重的叫法,例如苏绾绾总是唤郁行安的妹妹“郁四娘”。倘若将“娘”或“郎”字都省略了,只唤姓氏加排行,就更显得亲密无间了。 “郁知制诰。”苏绾绾说,“你回去吧,天要黑了,你没有带宫人,回去路上黑黢黢的,仔细摔倒。” 郁行安:“好。” 苏绾绾便走了,她走了几十步路,再回头看,郁行安果然也转身离开。但他走得很慢,夕阳将他的背影拉成长长一条影子。 苏绾绾加快了脚步离开。 万寿节宫宴结束,她回到听竹轩,挥退侍女,展开郁行安赠的画卷。 画中细雪纷纷,一棵绿萼梅傲立在纸上,树干笔直挺拔,花瓣无数,每朵都呈现出不同的姿态。 树下还有一人在抚琴,落款是“礼和”,略去了姓氏。 苏绾绾扫视这幅画,看了半日,卷起画轴,想让人将它收好,最后却只是将它塞到了书房最角落的箱笼里。 她如常地读书,听见苏敬禾说,郁行安又请了德高望重的亲王说合,父亲刚有松动之意,太子就病危。 二皇子近来有了骄奢淫逸的不良传闻,传说四皇子襄王很有可能被册立为新的储君。 冬至这天,许多小娘子与郎君都会去往芳霞苑赏雪。芳霞苑的芙蓉虽开败了,但雪景甚美,还可在结冰的湖面上冰嬉。 苏绾绾接了十几个小娘子的邀帖,斟酌许久,还是去了,还邀了郁四娘。 她在肖家读过书才去的,到得晚,十来个要好的小娘子已经坐在暖亭中围炉赏雪,一边作诗,一边吃冷修羊。, 小娘子们见她来,笑着请她进去,罚她吃一杯酒,再命她作一首诗。 苏绾绾是不吃酒的,林家小娘子帮她挡了,众人不依,苏绾绾只好多作一首诗。 作完,大家称赞不已,又命侍女将两首诗誊写下来。 半个时辰后,评出名次,苏绾绾得了第三,林家小娘子力压众人,得了魁首。 众人吃了酒,又靠着薰笼,酒意上涌,脸颊微红。有人提议去玩冰上蹴鞠,响应者众,一行人带着侍女呼啦啦地去了。 芳霞苑的东面画楼有四层,每一层都有许多郎君,酒妓坐于郎君们之间,毫无顾忌地劝酒喧哗。 唯有郁行安所在的第三层,没有妓子往来,众人拘谨地饮酒,不时觑一眼郁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