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的兄弟俩在对待齐东珠一事上,是难得默契的——他们都不愿意让齐东珠忧虑,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齐东珠被比格阿哥的白色爪子搂住安抚,听着他声音冷淡的话儿,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只觉得有些难过和无力。她知道比格阿哥并不对她说谎,可他会说一半留一半,或是只挑些意味不明的话儿来说,让她顺着他的心意走。 而她明知道放血抄经这种摧残人身心的做法儿是多么愚昧无知,可她又没有办法和权利去消除这种风气,她只能沉默地抱着比格阿哥,半晌才哑声道: “皇后娘娘在天上,绝对不会乐见你做这种事。你明明知道,知道她最心疼你,你还刻意让人瞒着我,你既担心我忧虑,又何故做这种事?你——” 她的声音哽住了。若是旁人在此,定会震惊于齐东珠作为一个奴婢的胆大妄为,竟然勒令主子报备他的所做所为,并予以解释。 齐东珠还没彻底意识到,即便是她在慌乱中会对比格阿哥说那些赌气的话儿,会说自己也不过是个奴婢,可她所做所为早就和奴婢没什么关系了。 “我不会再做了,嬷嬷别生气。” 比格阿哥不管心里怎么打算,嘴上却是从善如流。这个让齐东珠如此放纵行事的罪魁祸首之一声音平稳地说道,声音里全是不符合身份的驯服和乖觉。 齐东珠有些习惯了比格阿哥这种刻意的乖顺,可她心里也不确定比格阿哥是不是拿些面儿上的话儿来哄她。等养大的狗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心思之后,齐东珠才发现自己的那有些空洞的脑子是多大的掣肘,这些生在皇家的几岁孩子已经开始用些她听不太懂的话儿来安抚和敷衍她了。 她胸口堵着一口气,熟门熟路地翻开比格阿哥的马蹄袖,去看他白色爪子上的血痕。即便是被处理过了,仍能看见几道血痕隐藏在白色毛发里。她闷声将比格阿哥的爪子包成粽子,让他的腕骨几乎都无法移动,更别提找地方刺血了。而比格阿哥沉默着纵容她做这些,末了才问道: “嬷嬷不生气了吧?” 萨摩耶阿哥也顶着齐东珠的低气压凑了过来,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齐东珠的手臂。萨摩耶的粉白色耳朵又软又弹,划过手背的触感好得出奇,齐东珠没有忍住,又伸手去摸了摸那软乎乎的毛耳朵,堆积起来的怒气散了大半。 “你们主意都这么大,我哪儿敢生气!” 齐东珠冷着脸说道,被一脸无辜的萨摩耶趁乱拱进了怀里。萨摩耶眨巴着他得天独厚的琥珀瞳,两只厚实的小白爪搭在齐东珠的膝盖上,暖烘烘沉甸甸的。 齐东珠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两个幼崽温存起来,絮絮叨叨地将刺血被感染致病的风险讲了个遍,还反复强调了这种事像披麻戴孝一样,除了伤害自己,让亡者不安以外全无意义,助长这种风气的人眼界狭窄,不安好心。 因刺血抄经被康熙称赞了两回的比格阿哥在齐东珠身边乖巧点头,萨摩耶阿哥更是连声应和,两只孝顺崽像是全然听不见关于他们“眼界狭窄,不安好心”的皇阿玛被点名似的。 【作者有话说】 养崽千日,用崽一时,到了该被崽崽们护着的时候了,各个幼崽(除了小狸花)准备就绪,为东珠荡平天下! 第117章 敌友 ◎“做都做了,做到一半前功尽弃算得什么?等皇阿玛亲临制止我继续刺血,这事儿才算是善了。”?◎ —— 又捱过了两日, 齐东珠等来了惠妃和卫双姐的消息,说是延禧宫收养八公主之事,被搁置不提了。 齐东珠心里泛起不安来, 寻了个机会前往卫双姐所在的永寿宫去见了她和惠妃,刚进门儿便见惠妃神色有异, 不似往常亲近, 反倒带了一丝斟酌和打量。 齐东珠虽然察觉,但心中压着事儿, 急迫地询问起来,让卫双姐搂着她好一阵安抚。惠妃坐在上首, 神色未动, 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齐东珠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齐东珠道: “如今你可还想出宫去?” 齐东珠不知她为何有此问, 还未等她回答, 便听双姐急道: “东珠在外也有家业, 若是能走, 为何不走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