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紧了手臂,将怀里无辜的比格阿哥挤得又喷出一个口水泡泡。 “喔。” 比格阿哥哼唧道,咂巴着小嘴儿。而齐东珠终于找回了她仿佛新安装上去的舌头,磕磕巴巴地说道: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这表现着实有些丢人,脑海中的系统看着她这般窘态,哼笑多次了,而齐东珠充耳不闻,只期盼灯光幽暗,对面的卫双姐看不清她脸上难以遮掩的晕红。 卫双姐确实没有在意齐东珠脸上的表情,即便是注意到了,她也会多加体贴,不予提及的。她将手伸进前襟,窸窸窣窣地摸出了一个油纸包,捧到齐东珠眼前,笑道: “我本想给小阿哥带些吃的,半路才想起他这般年纪恐怕吃不了什么。这是蜂蜜羊奶糕,入口即化的,还新鲜着,留给你吃。” 齐东珠楞楞地伸手接过被双姐一路护在怀里,还温热着的油纸包,呐呐道了谢,心下却着实惊起了一丝波澜。 从现代来到这冰冷的清宫,除了还在襁褓中,人事不知的比格阿哥,唯一让齐东珠感受到真心实意的只有进宫第一日,阴差阳错遇见的翠瑛了。翠瑛是个混在宫中多年的宫女,却仍在做着洒扫杂事,初时主动与刚入宫的齐东珠攀谈,多半也是为了攀拢一个可能在小主子面前露脸儿的奶母。 可眼前的卫双姐却是不同。她虽然只是一个答应,却也是正经的后妃,是奴婢们的“小主”。即便齐东珠不适应这宫廷规则,也知道她本该是对卫双姐行礼问候的,而不是站在这里接受她递来的小食和温软明媚的笑意。 “谢谢。” 她对卫双姐说道,也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妨事,我家本就是内务府的包衣,家父是管辛者库的管事,旁的本事倒是没有,只能弄来点甜嘴的吃食。” 卫双姐说着,因殿内灼烧着的火盆而有些微微发汗,白皙的脸上敷了一层水光,更显得莹润动人,活色生香。 齐东珠看得脸红耳热,勉强搂着胖乎乎的比格阿哥稳了稳心神,轻声问道: “虽是如此,你今夜来此也不合规矩,这内殿虽只有我一人,外殿可还有一位奶母,一会儿怕是不能从正门出了。” “喔,不妨事,卯时初侍卫换班儿,我届时翻窗出去就好。” 卫双姐神色坦然,让齐东珠不由怀疑她不是头一遭偷溜出延禧宫闲逛了,不由有些为她担忧。 虽不知宫中规矩,但齐东珠也大抵猜得到卫双姐这种举动恐怕有些离经叛道了,况且根据几部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的宫斗剧,齐东珠觉得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小答应,恐怕日子是不太好过的,更何况卫双姐如此出尘的长相,即便那居于一宫主位的惠妃再心大,恐怕也很难不生出防范之心吧? 像这种长相又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美人儿,通常在宫斗剧都活不了几集。 齐东珠真情实感地为卫双姐忧虑起来,一边掀开衣襟给在她怀里哼哼唧唧,拱来拱去的比格阿哥哺乳,一边柔声对卫双姐说道: “这回儿只有我一人在这里,夜半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距离卯时恐怕还有一个时辰,你去小榻上歇息一会儿吧。你放心,小阿哥无碍,只是不知怎的今早闹腾了一番,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胃口也好。” 这话倒是不假。比格阿哥正安静的吸吮着乳汁,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黑色的眼眸看起来全神贯注。他的小毛爪爪还扒拉着齐东珠的手指不肯松开,小毛脸儿却舒展着,小肚子也鼓鼓囊囊,看起来是幼崽最为安逸的姿态。 除了有些粘人以外,一切都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个胖乎乎,夹子音但能吃的胖崽。 吸饱了乳汁,比格阿哥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小脑袋左摇右晃,大耳朵软塌塌的耷拉在两侧。他似乎闻到了卫双姐带来的羊乳蜂蜜奶糕的香气,转着黑亮的眸子找来找去,小嘴里挤出一丝哼唧。 齐东珠被他闹得心中酸麻,俯下身狠狠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小毛脸儿,又在他毛乎乎的额头上亲了又亲,然后轻声嘘他,不许他再出声了,免得将外殿的魏氏吵醒,撞见来不及离开的卫双姐。 比格阿哥虽然着迷于那奶糕散发出来的奇特的香甜味道,却也十分喜爱齐东珠的搓揉。没等被齐东珠捋几下软弹的小肚子,便从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呼噜声,眯起了一双眼瞳,老老实实地软在齐东珠的臂弯里。 卫双姐借着灯火摇曳,睁大眼眸看着这一幕,半晌露出一个笑来,依靠在小榻上闭上了眼睛。 玛禄姐姐若是知道小阿哥有如此尽心的奶母,定当是会安心的。 —— 卯时将至,冬日天光未至,窗外寒风凛冽。卫双姐起身披上了她的大氅,轻声与齐东珠告别。 说实话,齐东珠是万分难以安心的。虽说这宫廷之中不算什么布满危险的地方,可卫双姐为了掩护身形,偷偷溜回延禧宫,便是连个灯笼都不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