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视线中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白,脑海里像是被覆上一层灰暗的纱网,恍恍惚惚不会思考了。 生锈的身体功能,艰难的开始运转,眼前的一片白渐渐明晰。 ——原来是天花板。 眼珠微微转动,看到左右两侧也是白色的墙壁。 这种环境无需思考就能联想到医院。 林鹿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奈何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气力都被抽光了似的,动都动不了。 大脑运转工作起来。 ——为什么会在医院而不是咖啡店? 难道……又被它们戏耍了? 从玻璃外透进来的阳光温暖,林鹿仿佛能看到一根根金色的光芒,希望就犹如此刻的光,存在却虚无缥缈,看得见却抓不着。 空洞的眼眸麻木地看着那束光,就像是一滩死水,再也激不起波澜。 林鹿缓缓闭上干涸的眼睛,心如死灰。 ——算了吧!毁灭吧! …… 门忽然被推开了,嗒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病床边。 ——有人来了。 幽淡的崖柏凉药香气袭来,熟悉的气味飘入林鹿鼻腔内,她的心骤然剧烈地突突了几下,有些心慌又有些迫切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中,她觉得她好像看到了牧清。 忽而,自嘲一笑。 ——大概是太想他了吧!居然连幻觉都有了。 林鹿的目光贪恋而又痴迷。幻觉也好,总比梦都梦不着的好。 她一错不错的凝视他,眼底很快氤氲出一层水雾,眼眶渐渐泛红。 思念是如此的直白,像一头无处可逃的野兽,在心头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也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水红的眼尾溢下两行痛苦的泪水。 “小舅舅…” 林鹿的声音很轻很轻,唯恐声音响一点,幻觉就消失。 她自说自话,“我好想你…小舅舅,…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活的就像行尸走肉,…活下去真的好难、好难呀!” 林鹿轻轻叹息了一声,颤抖着伸出手,想抚摸幻觉中的牧清。纤细的手指停在牧清灰蓝色的西装袖口处,便不再向前。 她怕,怕惊没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幻觉。 清晰的一声长叹落入她的耳内,温暖有力的手掌反手抓住她的手,然后林鹿感觉到床沿微微一陷,另一只同样温暖有力的手插入被子里,插到她的后背上。 林鹿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望着牧清,感觉到自己的上身被有力的手掌托了起来,靠进男人精瘦温热的胸膛上。 她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眨了一下眼,眼前的人还在?又眨了一下眼睛,还在? …… 林鹿双唇不停地颤抖,呆呆地看着牧清金丝眼镜后的那双墨黑深情的眼眸。下眼睑形状漂亮的卧蚕微微上扬,红润的薄唇轻启,“鹿宝,我的鹿宝啊……” 他声音柔和缓慢,托长的尾字像钩子般,缠绵悱恻,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小舅舅都要急死了。” 林鹿嘴巴张了张,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敢开口。 她怕,她怕眼前的牧清只是重新刷新出来的,而不是那个死去的原身。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千万只鸭子同时嘎嘎叫,吵得她头痛欲裂。 牧清知道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过不着急立马解释。他太想太渴望林鹿了,恨不得现在就脱光了,赤裸相对,就这样在被窝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