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延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笑道,“这些松果若是旁人打来的拳脚又或是朝你射来的箭矢,你也能叫他们慢些?” 他说罢,又从手上取了松果朝那小姑娘一个接一个地丢过去。 小姑娘皱着眉在下面左躲右闪,有时还用手接住几颗,她余光见沈延、语清二人走近,稍一走神,就乱了节奏,身上、腿上挨了好几记松果。 “哎呦——爹爹!” 那小姑娘气得把手里的松果一扔,原地直跳脚。 她爹爹却没空与她说话,而是将手中的松果全都抛到脚边,在凉亭里向沈延行礼。 “这位可是沈侍郎沈大人?” 沈延和语清原是在看那小姑娘,此时才仰起脸看凉亭里的人。 此人声如洪钟,身材魁梧,臂长腿长。他见沈延似乎想不起他是谁,便用手一撑凉亭的围栏,飞身落到夫妻二人面前。 松江布的直裰飘起侧摆,他如此壮硕的一人,落到地上却好似落叶一样,声息皆无。 “下官在武昌卫任职时曾有幸得见沈大人。” 沈延恍然想起此人,他在湖广任上的时候是见过此人的,因是同姓,对沈望这个名字也有些印象。 “原是沈将军,失敬失敬。” 沈望将那小姑娘招呼过来,让她给沈延和语清行礼。 “小女青岚见过沈大人、沈夫人。” 小姑娘虽是女孩儿,却行了揖礼,一双杏眼顾盼神飞,字字出口如热锅炒豆子,铿锵清脆。 夫妻二人的目光全被这小姑娘吸引,沈望却走近两步想和沈延单独说几句朝堂上的事。 语清便主动招呼那个叫青岚的小姑娘到一边去说话,留他们两人在此。 “姐姐你来得正好,我有好东西分你。”小姑娘见她爹爹不在,立刻改口叫语清姐姐,还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跑到前面一棵枣树下。 那枣树下躺着两张弓,一篓羽箭,沿着树干还垂下一根粗粗的麻绳。 她踮脚一拉那绳子,一捆山禽便掉落到地上。山鸡、麻雀、鸽子……加在一起有四五只。 “这只肉多,送给你!” 她弯腰捡了那只毛色艳丽的山鸡递给语清。 语清低头一看,那山鸡还活着,身上插着半只箭,浓血从箭伤处不断涌出来。 须臾间,眼前黑雾泛起,语清觉得脚下虚浮,赶紧蹲下身来。 青岚见她面色惨白,眼睛开开合合,赶忙将山鸡丢到远处,探出细小的手指压她的人中。 “姐姐,你是不是有血晕的毛病?” 语清说不出话,不住地点头。 “你别想那血,你看我的。” 小姑娘话音未落,已经跑到树下取了羽箭和一张小软弓,又快步跑回她身边搭箭张弓。 树梢的枣子一颗一颗地被她射下来,例无虚发。才一会的功夫,枣子落了一大片, 语清瞧得发愣,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尽,脚下也不再虚浮。 原本立在远处的沈延发现语清蹲在地上,赶紧跑过来,然而语清除了额上见了细汗以外,似乎并无大碍。 小姑娘的爹爹也跟着跑过来,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作别了。 语清、沈延又往山下走了一阵,沈延看语清腿乏了,便将她背到背上。 “我的血晕症好像轻了许多。” 语清搂着他的脖子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