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催。” 他又看向王友能,“说起来啊,王大人,我们柳大人还说有事要请你帮忙呢,是不是柳大人?” 柳青方才见王友能直往她身上贴,原本都不打算提这事了。她想着,今日大不了饮过一杯就赶紧走人,过几日再去应天府找他帮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衙门里,他总不至于对她动手动脚的。 谁知骆闻忠竟在这个时候把此事提起来,也不知是太有心还是太无心。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王友能却立马就接了茬:“是吗?好说好说,柳大人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他说着,又给自己和骆、梁二人倒了酒,然后看向她。 骆闻忠还朝她歪了歪酒杯,示意她快喝了手里那杯。 柳青看着杯子里的酒,还在想有没有旁的说辞。梁虎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不就是一杯酒吗,能要了你的命?人家跟你客气,你倒真拿大了。” “诶,梁大人别急啊,”骆闻忠笑道,“柳大人正要喝呢。” 柳青握了握手里的杯子,罢了,就这么一杯了,总归喝不死人。 她不会喝酒,也不喜欢酒的味道,就一大口咕咚咽下去,只觉得那东西从嗓子眼滚落下去,像一把火一样一路烧到了肚肠里。 她喉咙一痒,就呛得咳嗽起来,如雪的面颊泛起了潮红,一双美目里漾起莹莹的泪光。王友能眼都不眨地盯着她,觉得简直就没见过这么娇俏的男人了,就连那轻轻的咳喘都是缠绵动人,比那拉琴弦的声音还勾人呢。 “......好!” 他挑起大指叫了声,“就冲柳大人这番豪气,有什么事包在我身上。”顺手又将柳青的杯子抢过去添酒了。 柳青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得喝多少他才肯帮她找人呢? 她原本就是强打精神坐在这,方才那杯一下肚,凡是所到之处皆是火辣辣的疼。原本就痉挛的小腹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钻了一样,让她周身的冷汗又猛地出了一股子。 她原本还顾及仪态,坚持挺着腰,此时却觉得坐都坐不住了,干脆趴到了桌子上。 王友能见她如此,以为是这洋河酒酒劲大,她是快要醉了。他心中暗喜,忙又将那倒满酒的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王大人,”柳青看着酒杯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勉强撑坐起来,“柳某今日身体抱恙,实在不适合多饮,柳某在这待着也是白扰了三位大人的雅兴,还是早些告退为好。” 她之前还想着,为了找洪掌柜怎么也得喝了那杯,可一杯下去,她才发觉她实在撑不住了,而王友能此时还不罢休,那今日这事恐怕是谈不成了。她还不如回去歇着。 “诶诶,慢着,柳大人,”王友能一看她要走,忙又笑着拦住她,“柳大人不是还要让友能帮忙吗?是什么忙,还没说呢。” 柳青一怔,她原是不抱希望了,但他既然这么问了,不如趁此机会将事情拜托给他。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递给他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微微抖起来。 “王大人,此人姓洪名敬,今年应当四十二三的样子,是柳某的远方亲戚,从前是北直隶搬过来的。他迁居之前和我们闹了点别扭,说此生再不要来寻他,所以我猜他或许已经改名换姓,但我将他的相貌画在此处,给衙门的诸位做参考。劳烦王大人帮柳某找找此人。” 若当年卖铺子的事另有内情或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洪敬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大抵是不会再用原先的名字。 王友能捏着那张纸扫了两眼,也没说接不接这事,就将纸叠起来放到一旁。 “唉,若是已经改名了,就不太好找了呀。”他捋了捋自己的几根老鼠须,意味不明地笑道。 柳青心里咯噔一下,那倒是成还是不成呢? 她在京师衙门多年,深知人家若是肯帮你找,哪怕只知道脸上的一个特征,也能找着人,关键就是肯不肯帮忙了。 “哎呀王大人,谁不知道本地的人头你最熟,能不能找到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骆闻忠插话,“你不就是想让咱们柳大人单独敬你一杯吗?” 梁虎也在旁边搭腔:“就是啊,柳主事,你求人办事总得有个表示啊。” 这么半天,他也已经看出来王友能对柳青存着别样的心思,便应和着骆闻忠,乐得在一旁看戏。 柳青半伏在桌沿上,看着其余那三人的笑脸,觉得这几人里恐怕没有一个是怀着好意的。不然明明看出她身体不适,为何还要给她灌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