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潇听着,兴奋的神情悉数隐去,她沉默地接过文件袋,等着周南的下文。 “我们都知道陆平川前两年在东南亚——可就是他在东南亚的那两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做了什么,和谁建立了联系,我都查不到。”周南坐回工作台前,话锋一转,“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叫你过来面聊了吧?” 岑潇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一个人只要活着,免不了要吃喝拉撒,只要吃喝拉撒,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陆平川在东南亚的种种,若连周南这种级别的黑客都查不到,那就说明他身边也有同等级的专业人士,在保护他的行踪。 她摩挲着文件袋的表面,问道:“第二点呢?” “陆平川的生母叫白锦曦,来自江城白家,二十年前就死了。你应该听过江城的白家吧?他们干的本来就是黑白通吃的生意,以江城为中心,向东南和西南边境蔓延,那我查不到陆平川的信息也就说得通了。” 周南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白锦曦死了没多久,陆建业就娶了新欢,还带回来一个四岁的弟弟。他那个继母是个惯会上眼药的,特别能捅软刀子。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没过多久,陆建业就不怎么在乎这个大儿子了。但白家的亲戚长辈还在,想必是不会放任白锦曦的孩子受欺负。” 不知怎的,有些沉重的思虑倏地散开,岑潇的眼前闪过陆平川那雕塑一般的脸。待雕塑凑近了,轮廓渐去,只留下眼角眉梢里那一点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讥诮。 岑潇很不喜欢这份“讥诮”,她拉远自己的目光,雕塑的轮廓再次露出,可这一次,却变成她自己的脸。 岑潇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啧”了一声。 “潇潇,这个陆平川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见岑潇出神,周南叫她,“如果他背靠的家族不是陆家,而是白家,那他反而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对象。” 岑潇听着,表情变幻莫测。她忍不住心想: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她小心陆平川? 其实,陆平川这个人到底有多难缠,她比谁都清楚。她也无意给自己惹麻烦,可每当她看见陆平川,视线与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地受他影响。 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吧?那些男人一看到她就挪不开视线了,陆平川对她有着一样的吸引力。 周南见她若有所思,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忍不住强调道:“别去招惹陆平川,听到了吗?” 岑潇被他逗笑了,连说:“听到了,听到了,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她说着,见对方还不罢休,紧忙提起别的话头:“对了,之前在贺家书房里拍的那些视频,估计马上就会送到陈献手上,到时候,城南的那个项目就会彻底停摆。等陈泱泱的钱打过来,这个项目就算了结了。” 果然,周南的眼睛亮了一下,可这亮光却只维持了两秒,两秒过后,他像个操心的老哥哥一样絮叨道:“那接下来几天,估计要鸡飞狗跳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叫陈献去出头。那个三合会可是 b 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你不能不当回事……” 周南一啰嗦起来就没完,岑潇习以为常,却别无他法,只能将这些唠叨自动转化为背景音,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一面把手机和文件袋都塞进包里,然后在这绵绵不绝的“背景音”中找到一个气口,和周南道了句“再见”。 * 那边厢的陆平川,正陪着温梓涵买手表。 像往常一样,温梓涵和柜姐聊得热络,陆平川则意兴阑珊地坐在一旁滑手机,甚至还戴上了耳机。 温梓涵以为他在开什么电话会,一点儿都不敢上去打扰。可她不知道,陆平川其实是在听一段录音,一段在他抽烟期间,被他故意留在餐桌上的手机录下的对话。 “陆平川的真心,不需要我帮你检验。你应该很清楚,这个男人没有真心。” 修长的手指在录音进度条上滑动,陆平川已经将岑潇的这句话来回听了好几遍了。他摘下耳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神情看似苦恼,却又藏着微不可见的兴致盎然。 这个岑潇也真是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呀,她怎么就知道他没有真心? 况且,看她平日里的言行做派,她还在乎男人有没有真心? 陆平川正思考着,手机响了,他瞥了来电显示的虚拟号码,重新戴上耳机:“喂。” “少爷,”听筒那头传来声音,“蒋小姐离开百货以后,把司机遣回了家,自己打车去了城南公安局。” 陆平川一听,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顾温梓涵好奇的眼神,径直走到店外,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蒋元君如果想和贺景胜离婚,应当去律师楼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