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咬牙:“当然要打新的。” 文老五拍了拍胸脯:“我就是木匠,这活儿交给我了,咱是亲戚,手工费我不要了,你出料就行。” 话音刚落罗巧云话起:“我瞅杂物房就有两根好木料!” 文老五立刻走去看,高兴地说:“还真是,只是做盆和桶可惜了,先做一对椅子,剩下的边角料正好做桶、盆。” 这还没到晌午,两家人已经商量完毕,王红英说家里还有活儿没干不留饭了,一伙人乌泱泱又乌泱泱走了,刚好渔翁捞了一网鱼上来,坐船渡河的时候王红英要了两尾大草鱼,请大家上她家去吃饭。 冯玉梅说:“到我家吃吧,我家近一些。” 虽然秦庄才是秦小喜亲爹,但她明显和文老五冯玉梅更加亲近,恐怕往后姨妈姨父才是真亲家,而且冯玉梅的性子正对王红英的脾气,她当即同意了,拎着两尾大草鱼奔了文家村文老五家,罗巧云和马淑慧跟着一块去吃饭。 文老五走在后面,没忘记把杂物间两根木料抬走,他一个人抱不动,出去喊了许大河孙木青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扛尾巴一个抬头,轻轻松松就把料子搬走了。 瞧热闹的村人说:“这些年冤枉秦庄了,他对女儿还是好的。” 还有人说:“李桂花脸色怎么不好,乌青乌青的。” “瞧错了吧,小喜终于嫁出去了,她是给高兴的。”接话的人说罢又多嘀咕了几句:“敢娶小喜的人胆子不小哟,八字硬一生孤苦不是说着玩的,听说那家人日子也苦,这下两个苦命人凑一对,往后咋过日子?” “咋过,苦着过呗……” 李桂花端起一盆脏水往院门口浇,垮着脸说:“看什么看,走走走,都散了。” 这时候儿子秦小虎提着酒肉回来了,十一二的男娃正是吃穷老子老娘的年纪,秦小虎心里高兴,觉得中午能吃上一顿好的,嘴角都裂到耳边了:“娘,咱晌午可以吃肉了。” 不料他娘李桂花狠瞪他一眼,一把将酒肉拿去,骂道:“吃,就知道吃,干脆把整个家业给别人吃了用了花干净吧,日子不用过了!” 秦小虎不知道他娘发哪门子邪火,更不知道这话其实是冲他爹秦庄,觉得很委屈。 “拿孩子撒什么气。”秦庄摸摸秦小虎的头:“玩去吧。” 李桂花从屋里探出头:“你就假大方。” …… 孙木青扛完木料又回小河村去找秦小喜,早上秦小喜就提着篮子去挖野菜了,这会子正好从山上下来,准备去河边洗菜,孙木青笑着把她手中的篮子接过去,叫她去文家村一块吃鱼。 “我回家吃。”秦小喜说。 孙木青劝:“去吧,这时回去肯定要受闲气。” 刚才李桂花和秦庄吃了瘪,难保不把气撒在小喜的身上,孙木青想想就心疼,秦小喜想想也是,跟了孙木青去姨妈家吃饭。 撑他们过河的渔翁是文家村的人,早就认得秦小喜,这些日子孙木青天天往小河村跑,和老渔翁也跑成了老熟人。 老渔翁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准新人,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小喜那丫头他也算看着长大的,如今见她找到了合适的夫婿,心里也为她高兴。 “顺着河往下走有一片莲花,开得好看,你们吃过饭可以去瞧瞧。”老渔翁道。 孙木青于是对秦小喜说:“咱晚些去看看?”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孙木青看饱了花草山水,对什么莲花一点不感兴趣,但是他想借机多于秦小喜待一块。秦小喜点点头:“嗯。” 孙木青高兴的眉飞色舞:“老爷子,我来帮你划船。” “下回吧。”老渔翁大笑:“我懒得教你,家里老伴儿烧好晌午饭了我急着回去吃。” 秦小喜没憋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孙木青也跟着傻笑,觉得江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 而此刻文老五家的院里,两条大草鱼已经收拾妥当,冯玉梅从酸菜坛子里捞了两个大酸萝卜出来,用水洗了洗,切成细丝准备待会烫在鱼汤里面吃,在冯玉梅切萝卜的时候王红英说她来煎鱼,做水煮酸菜鱼前要把鱼稍微煎下,一个是煎了后鱼肉不容易碎,二个煮出来的汤奶白奶白会更加的有食欲。 从鱼肚里掏出来的内脏丢在一旁,被文春丽用煮猪食的锅焯了水,拿去给家里的狗开荤。她家的狗又大又黑,怕凶着客人,文老五已经栓到屋后面去了,许大河见他娘马淑慧和罗巧云一边扒蒜一边聊天说得高兴,没人搭理他,便跟在文春丽身后一块去喂狗。 大黑狗已经和许大河混熟,见了他一点都不叫,还上来蹭他的裤腿。 “把它的盆拿过来。”文春丽说。 许大河便老老实实地把黑狗的破瓦盆踢过去:“这天真热,吃了晌午得歇到太阳落山才敢出门。” “你能歇,我就歇不到晌午了。”文春丽说:“俺家花生地杂草太多,吃了饭晚些我和娘一起去拔草。” 文老五兼做木匠,又好去赌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