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着,举起蛋,眼睛亮晶晶地跟萧乐说:“那我是它爸爸啦!” 沈廷意识到不妥,突然扁嘴,抱着蛋翻过身去蜷缩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和蛋都罩起来,跟萧乐隔绝开。 “妈妈不好,我们不理妈妈。”他说得很大声,还是一字一顿的,清楚到隔着被子,萧乐都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要哄——萧乐破译出这两个字。 她没有哄人的经验,实在为难,只能回想着沈廷以前是怎么哄她的。 语气放软?撒娇? 萧乐蹑手蹑脚坐到床头,拉一拉沈廷的被子,惹得沈廷不满:“干嘛!你个大骗子!” “不要……生气了。”萧乐僵硬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廷安静好一会儿,才在被子里乱动起来,探出一颗头,抓着萧乐的肩膀往下一压,在她脸上咬了一下,然后飞速捂住脸,脖子和耳朵都红了,害羞说:“咬一口就勉强,勉强原谅你了,你下次不许了。” 萧乐顾不得害羞,目光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那颗在火海里烧黑的蛋现在被剥壳了,露出里面还白嫩温热的蛋白:“你干什么呢?” 她有种奇怪且难以言喻的感觉。 沈廷不太好意思,把蛋掰了一半慷慨分给她:“你也想吃吗?” 萧乐:…… 第36章 秉持着浪费就是可耻的原则,在萧乐神色复杂的拒绝之下,他将蛋两口塞进嘴里。 然后含糊不清说:“还好这个蛋,就孵了两天。”不然孵出感情了,他现在已经在门外梨花带雨挥锄头葬蛋了。 蛋今夜在火海中炙烤熟了,现在入口温度刚刚好,还带着一股木质的清香。 萧乐表情更复杂了:“还饿吗?再叫人给你弄点东西吃。”她现在真的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廷摆摆手:“不了,我就垫一垫。” 他往里挪了挪,腾出个地方,拍拍:“快上来,该休息了。” 萧乐一把将他的被子掀开,显露出里面破碎的鹅蛋壳,还有啾啾正在破壳的鸭蛋。 沈廷尴尬地把被子悄悄盖回去。 他平常倒也没有吃个蛋还把蛋壳卷在床上的邋遢习惯,今晚大概是受刺激太多,跌宕起伏的,所以精神和行为产生偏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廷把被褥重新铺好的时候,萧乐也洗漱回来了,他便把鸭蛋郑重地传递给萧乐,自己才去洗漱。 萧乐平躺着,摸了摸蛋,鸭子钝钝的喙触在她指腹上,让人心里发软。 穿堂风带来金穗一样飘香的桂花瓣,明月的清辉遍照大地,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宇文国公的势力在朝堂上已经瓦解,今后都会是好天气。 只是不知道她和沈廷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萧乐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又摸了摸鸭蛋,沈廷就用毛巾揉着脑袋出来了。 麟趾宫大火,飘得满空都是被点燃后的渣滓,落在头发丝儿里很难清洗。 沈廷的头发又多又长,不好好挤干净水分,明天一早都不定能干。 他爬上床,原本已经躺下,下意识摸了摸萧乐的头发,翻身坐起来给她擦头发。 她这个人嫌麻烦,不爱动,自理能力也差,房子整洁以前靠阿姨,在这儿靠宫人。 像擦头这种小事,没有吹风机,就糊弄着,这么长的头发,就是有吹风机她恐怕也不耐烦。 沈廷困得身体打了个战,还是忍不住说她两句:“又抓到你不擦干头发就睡觉了。” 萧乐躺在他腿上蹭了蹭:“麻烦。” “不吹头发睡觉明早就要头疼,你得听劝。”沈廷很有耐心,认认真真看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给她吸干净水分。他以前住地铁站的时候,白天一身热汗,晚上就去卫生间门洗头,早上容易脑仁疼,训练的时候也是,这都是经验之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