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浮浮沉沉,没谁能做常青树,就像人生一般,顺其自然便好。” “年纪不大,口吻却像个老头子。”苗笙调侃他,“我看你不是十八,是八十吧。” 游萧看着他润泽的红唇,眸色深了些:“我是不是十八,难道你还不清楚?” 苗笙:“……” “你可真是……”他耳根骤然烫了起来,小声说,“要点脸吧!” 外边传来平小红的声音:“师父,师娘,前边路过一个小镇子,晚上就在镇里落脚如何?” “好,先去找一家过得去的饭馆,吃饱饭再去寻客栈。” “遵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小红开始改口叫了“师娘”,苗笙虽然没反对,但也好些天过去,听到这个称呼依旧莫名羞耻。 但心里很甜,想听她多叫几声。 马车很快进了小镇,陆续有嘈杂人声传了进来,苗笙撩起窗帘,好奇地向外看。 这镇子确实很小,街道狭窄,路面还是土路,路两边的店铺看起来也都又旧又小,几乎不能称之为“镇”,简直就像村民自己建起来的聚集之地。 平小红坐在车辕上,伸长脖子基本上就把这小镇给看了过来。 “师父,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饭馆,都很破。”女侠沮丧道,她还想找家店打个牙祭呢,“我看不如先找客栈,就在客栈吃吧。” 游萧从苗笙身旁往车窗外看去,知道她所言不虚,便“嗯”了一声,应允了。 繁华也好,破落也好,对苗笙倒是没什么影响,他什么样的风光都想看,都想感受一番。 马车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一阵隐约的歌声传来过来,随着距离拉近,声音越来越明显。 苗笙兴奋地拽了拽游萧的手腕:“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游萧忍不住乐,指了指前方一个小酒馆,“应该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们去看看吧?看谁在唱歌。” 这种合理要求,游萧自然是满足他,平小红勒停了马车,苗笙戴好帷帽,三人一起从车上下去。 此刻正值太阳落山之际,低矮的云层被夕阳染成一片灿烂的金红色,波澜壮阔、蔚为大观,没有任何高楼阻挡视线,让人能尽情领略这自然风光的磅礴大气。 而旁边酒馆中传来的歌声,更给这风景增添了一抹豪情壮气。 唱歌的人声音微哑,但仍是偏清亮的音色,应该年纪不大,他唱的应该是一首古老的诗:“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是《诗经》里的一首。”游萧低声告诉苗笙,“应该是《魏风》。” 苗笙有些惊讶:“一听就听出来了?你倒是记得清楚。” 游萧莞尔:“七八岁时,背得最多的就是《诗经》罢了。” “啧,看来我那时还是对你管教不严,小小年纪让你背这个,应该背些开蒙的诗集才对。”苗笙摇头。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这简陋的小酒馆,现在正逢农闲时节,地里没活可做,青壮劳力们便常常聚在这些地方,聊天喝酒,瞎扯一通。 现在所有人都没吭声,正全神贯注地听坐在窗边的一个青年唱歌。 苗笙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不由有些惊愕。 这青年虽然皮肤粗糙,并不算白皙,但看得出来,曾经应是细皮嫩肉的模样;他长得清秀漂亮,比酒馆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尽管身穿粗布衣衫,但依旧是鹤立鸡群,然而大家都只在欣赏他的歌声,没有任何人露出狎昵的神情,说明他们互相之间应当是相熟的。 这样的酒馆里应当都是常客和乡亲,突然出现几个陌生人会非常引人注目,于是游萧便赶紧拉着苗笙坐在了角落的空座里,免得打扰到别人。 苗笙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唱歌的青年,猜他顶多二十出头,一定过得十分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