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道:“走吧。” 少年在笑,可秋其却准确地读到了他眼里的冰冷与警告,指尖发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片静默,只有夜风带动着雾气,在缓缓地吹着。 秋其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昏脑涨,手脚发软,恐惧的情绪不自主地被放大着。她低喘着聚起莹绿色的光,想要驱散着这莫名的情绪,却没有半点作用。 这是露华香中毒的表现,一半是迷香,让人手脚发软,提不起内力;一半乱人心志,放大情绪。 慕长宁久浸露华香,只要心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就不受影响,明烨也早早就服下了解药。 秋其神色痛苦,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情绪让她心神紧绷,如惊弓之鸟一般,几乎无法直起身行走。 手上的荧绿光芒黯淡无光,透亮的蝴蝶翅膀灰暗展不开,腰间的铃铛配饰随着她动作起伏不定,响了一路。 慕长宁和明烨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着,顺带欣赏了一下风景。 回到秋宗时,天光熹微,漫天的星子在暖光中消隐。 秋其强撑着一口气,到了父亲秋呼延面前,只来得及说一句:“他们救我一命。”便陷入了昏迷中。 秋宗宗主秋呼延看了他们一眼,让人把秋其抬了下去。 慕长宁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眼不算善意的眼神,内心警惕。 秋呼延约莫五十多岁,一头短发,鬓边生白,粗犷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身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对褂,强壮有力的手腕上还带着几个银制的圆环。 他斜靠在主位上,耳坠上坠着一串由银环圈成的耳坠,睨着他们:“外来人,感谢你们救了牧泽一命,想要什么赏赐呢?” 慕长宁不答话,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小竹扇,嫌热一般地扇了起来,让原本无风的屋内多了一阵香气。 明烨站在身后,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秋姑娘苦苦哀求,我家公子良善,才不得已来一趟。宗主的赏赐,还是留给别人吧。” 慕长宁摇着扇子,品着他话里的“良善”二字,哼笑了一声。 秋呼延目光落在慕长宁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这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一副贵公子的做派,不敢答他的话,像家中被宠惯没见过世面的娇娇公子。倒是后面这个黑衣的,看起来更像上位者多一些。 他看向明烨:“如此,二位来中川,是为了?” 慕长宁腕间一动,合起扇子,轻描淡写道:“玩。” 好一双冷冽清透的眼睛。 秋呼延内心一动,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陌生而逐渐浓郁的香味让他皱起了眉头,认出是从慕长宁那个方向而来时,他压着那股躁动的心思,道:“如此,二位可先在这里洗漱休息,待牧泽醒后,我们再做商议。” 鹰一样的眼神扫过二人,耳上的银环随着他的动作泛着冷硬的光,秋呼延道:“二位救下牧泽,定是杀了人。中川不比你们外面,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看着慕长宁白皙的侧颈,他攥了攥大拇指,意有所指地放在自己颈边,轻佻道:“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房?” 明烨迅速沉下了脸色,手已然放在了剑柄上。 慕长宁不轻不重道:“我们跟了牧泽一路,宗主猜我在她身上动没动手脚?动了一下,还是两下?” 秋呼延瞬间沉了脸色。 直到现在,他才品出这白衣少年温润外表下的冷漠与阴狠。 秋其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他不能直接动手,只好压下被外来人挑衅的怒火,让下人准备了两间客房,带他们下去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将他们软禁。 慕长宁倒是不急,他们人生地不熟,贸然询问寂灵之地和枯骨天灯阵,恐怕只会让人生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秋其这一昏迷,就昏过去两天,直到第三天才转醒。 得到秋呼延的召见后,两人才得以离开房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