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里,他一把抓过影二五的头发,逼他抬起头,道:“从他们两个开始调查,我就吩咐过你,让你利索地了结他二人,你倒好,回味着你在影风门里那点坐井观天的成绩,还想玩逐个击破猫抓耗子的手段,你有这个本事吗?” 影二五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他道:“……主上教训的是。” “度霜镇的事情过后,在漠北的纪连阙就跟疯了一样,每每阴阳当铺入场时分,他就用刀架着人的脖子,要他们滚,再不然就是利用自己小侯爷的身份,带领骑兵镇压。这半个月来,光是漠北的阴阳当铺都损失了数百万两银子!” “还有南域的辛怀璋!老东西阴毒的很,不动声色地摸查,都快摸到四家的秘密和我了!” 男人怒不可遏,像踹烂泥一样又给了影二五几脚后,目露凶光:“影三死不了,你死。” “他死得了!他死得了!!” 影二五高声叫着,看着男人蓄起内力的掌心,连连求饶:“主上!主上饶命,听我一言!” “我这几天跟踪陆云清时,总看到许多千巧阁的暗卫,他们都是受了林逸的命令,过来暗杀陆展清与影三的,”影二五不断向后缩着脖子,急切道:“主上!主上!既是相同目标,我们可以找林逸合作啊主上!” 男人停下手,眯起眼睛。 “林逸?” 林逸坐在千巧阁院中,听着面前暗探的汇报。 良久,面无表情地抬手,身前一直跪着的暗探就身首分离。 一地的猩红中,林逸端详着自己干净的手:“一群废物,我让你们去把人给我抓回来,你们办不到,让你们就地诛杀,你们倒好,赶上去送死。” “闵南倾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林逸的问话一时无人敢答,只有最角落的一个暗卫被人推了一把,才颤颤巍巍地跪地,哭丧着脸道:“阁、阁主,闵统领受了重伤,已经,已经快一个多月没下床了。” “重伤?” “是、是少阁主……” 阳光穿透云层直直地打下,林逸侧脸避开灼热的光线,缓缓道:“好啊。少阁主,有本事。” 影卫们的衣食住行向来无人操心,连暗卫统领闵南倾,也只能蜷缩在板直僵硬,没有床褥被褥的硬木板上。 之前的两百道铁链一次罚完,只剩一口气的他被丁酉埋在雪里,拼死挣扎而出,才保下一条命。 可伤势实在太重,影卫们受伤又不准用药,这伤便一直拖着,反复溃烂化脓,这两天才堪堪起色。 偏偏这几日雪重,这屋子透风,四处阴凉,伤口一直疼到骨子里。 听到门外似乎有些动静,闵南倾艰难地翻过身,就看到披着玄黑大氅的林逸,站在自己床边。 “主上!” 闵南倾慌忙地翻滚下床,只着中衣跪在地上:“属下不知主上前来,未曾远迎,请主上恕罪。” 林逸环视了一圈,没有地方可坐下,便冷着脸,一言不发。 闵南倾心领神会,膝行着用袖子擦了擦发霉的床板,打量着林逸的神色,最终,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衣服,铺在了木板上。 林逸瞥了一眼,毫无动作。 闵南倾冻得发抖,抖抖索索地褪下长裤,在方才的衣服上,又叠了一层。 “主上,这是属下昨天刚洗过的衣物,是干净的,不会、不会脏了您……” 林逸上前,仍嫌那两件带着体温的衣物挡不住恶心的木板,拉过身后的大氅垫着,才坐了下来。 毫无衣物的闵南倾很快就冻得发紫。 林逸看都不看闵南倾身上溃烂发炎的伤口,只命令道:“明日去一趟锐城,把那该死的影子给我杀了。” 他斜睨了一眼。 “你能吗?” 如果不能—— 林逸无所谓地转动着脖子。 千巧阁只留对自己有用之人。 “是。” 闵南倾冷得跪不住,瑟缩着连连应下:“属下定会完成主上的任务。还有同样背叛主上的丁酉与敬平,我也不会放过。” 林逸的神色骤然可怕,冷重的气息把闵南倾的头深深地压在地上。 “你说什么?丁酉和敬平?” “是。他二人身为诛恶台的掌刑使,不但不感恩主上的恩德,还背信弃义,投入少阁主麾下,可恶至极。” 林逸抬起下颚,看着外头漫天的风雪,阴晦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也跟他们一样,喊了少阁主主上吗?” 闵南倾脸色一白,毫无尊严地膝行,将额头抵在林逸被雪打湿的靴面上。 “主上明鉴!属下绝无二心!” 听闻此话,林逸嗤了一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