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泛白时,江弥心事重重回到自己房间,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快步走近榻边,被幔帐半掩的人渐渐呈现。少女趴伏在床榻,右后肩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正顺着悬在床外的手臂滴滴答答往下淌着。 “邀月......”他唇角发抖,跪在榻边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只觉鼻息虽弱但非常稳定,不像是有性命之虞,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她今夜要去藏经阁一直未敢阖眼,猛然听到万剑山的警戒信号弹便知道不妙。掌门断定她受了伤应该跑不太远,命万剑山所有弟子倾巢出动围剿。持续了一整晚的搜捕终于在天将明时作罢,他一面担心她的伤势,一面庆幸没人找到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没想到她竟藏在自己房间里。 床上人倏地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带着病态和倦意的沙哑,“放心......死不了。不是还有魂契在吗?” 巴掌大的脸蛋苍白如纸,她身上的体香都变成入骨微寒的凝涩气息。那十八颗飞星弹珠她躲开了十六颗,剩下两颗角度太过刁钻,正好是她执剑的右手顾及不到的位置。 青年狭长的凤眸掩不住的焦灼担忧,依然僵硬地跪在床边,想要伸手去拭擦她的血迹,又怕弄疼了她。 “邀月,我该怎么帮你?” 她紧闭双目,睫毛轻颤,“你扶我起来......沿着衣领将我后肩衣服剪开,我要运功将那两颗破珠子逼出来。” 右侧上半身整个夜行衣几乎都被血浸透了,待他将那沾着血的衣片掀开时,邀月身体震颤了一下,虽没痛哼出声,却也发出咝咝的吸气声,额前背脊,又在渗着冷汗。只见她后肩上赫然两个弹珠大的空洞,弹珠深嵌进血肉,发着乌光。 男人声音似被掐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温热的水滴不断的落下,带着火一般的温度落在她乌发上,她忍不住睁开眼看了过去,就见他嘴唇打着哆嗦,眼泪滚滚而出。心一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抬起左手摸摸他脸上的泪水,声音微涩: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少女仰起的面容如同褪尽了颜色的花瓣,苍白,透明,看的他心脏一揪:“......疼不疼?” “疼,怎么不疼......”她重新阖上眼皮,声音还是虚的,梦一样的,像是大风卷起来的羽毛,柔柔地抚慰着他,“好了,我要运功了,别打扰我。” @@@ 她再睁眼时外面的天色又黑了,看来这次打坐至少过了六个时辰。伤口处已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