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第二个女人是谁?” 董承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沈杜若!” 他声音很低,字咬得特别清楚,以至于晏三合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的感觉。 “你为什么敬佩她?说说原因。” 董承风往车壁上一靠,恢复了刚刚那副懒洋洋的痞赖样儿,“这要从她为什么进太子府说起。” “难道不是因为除夕夜的那一场谋杀?” “这只是外因。” 董承风嘴角勾起一道微凉的弧度。 “内因是,沈杜若露了一手鬼门十三针,救下太孙,太子妃梁氏笃定的认为,这姑娘的医术在所有太医之上。为了以防万一,梁氏出手把人弄进了府。” 空气骤然一静。 “所以。” 晏三合脱口而出。 “她进太子府并不是给梁氏调理妇科病的,这只是一个幌子,梁氏是怕太子再遭遇不测,所以是替太子预备下的。” 董承风轻轻阖了一下眼睛。 哪怕事情过去很多年,当年除夕夜的那个晚上,董承风还是忘不了。 他吃完饭后,便在院子里等着萧泽来唤他。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子时将近,他实在忍不住,就去了老狐狸的院子。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没走近,就见一长排的侍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侍卫眼生的很,身上没有佩刀,眉眼之间也没什么杀气,但四周的空气却莫名很冷。 他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这时,萧泽从院中走出来,目光一抬见是他,口气异常发沉道:“今夜别等,你先睡,殿下还有事。” 早说啊! 他在心里嘀咕一声,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脚步慢下来,那一溜排的侍卫到底是什么人? 萧泽的口气为什么那么暗沉? 这么晚了,又是大年夜,老狐狸还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只见内侍焦玉拎着一只灯笼在前头引路,后头跟着几个中年男子。 一群人都是面色凝重,脚步匆匆。 擦肩而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向他投来目光,连天天见面的焦玉都对他熟视无睹。 董承风这时才察觉到了不对。 他走回自己的院子,婢女念夏迎上来。 一年的时间,他和两个婢女都处熟了,念夏伶俐可爱,是个包打听;秋月稳重踏实,很少往外头去。 他好奇问:“这府里发生了什么?” 念夏捂着嘴,摇头道:“打听不出来。” 这一下,他更好奇了,连念夏都打听不出来的事,会是什么呢? “晏三合,这一夜,我又睁着两只眼睛到了天亮。” 董承风说:“我其实已经到太子府近一年的时间,不仅天天和老狐狸见上一面,还常常观察、打听一些他的消息。 然而这一年的时间,我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老狐狸内里的一切,我连边都没摸着。” 晏三合沉默了片刻后,道:“因为你和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你只是个琴师。” 什么是一针见血,这就是。 哪怕他挤破了脑袋,也不会想象到除夕宴上发生的一切,他最大的想象,是老皇帝是不是要归西了。 “人分三六九等,事分轻重缓急。” 董承风垂下的眼睫里,说不出的冷意。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内里总有一股子火要升腾出来,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当年在金陵府,他让我二选一,已经是他最大的涵养了。” 如果说琴师和琴伎之间,隔着一条鸿沟;那么他和太子赵容与,隔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