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嘴亲过他的小脸蛋儿,所以他知道她的唇有多软,脸有多白…… 这么好看的娘,他却打心眼里恨。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宁愿一个人缩在墙角,睡鸡窝,睡猪圈,也不想再睡到那张床上。 他甚至连“娘”都懒得叫,有什么事情就用“喂”来代替。 她压根不在意,两个巴掌甩上来,插着腰骂。 “你又是什么玩意。我当初怎么就没一副滑胎药喝下去,把你这小畜生拉茅坑里。” 挨了打,他就绞尽脑汁报复回去。 故意夜里不睡觉,学狗叫,学猫叫,学狼叫; 故意在他们声音喊到最大的时候,往屋里扔石头; 最厉害的一次,他从外头捡了半张鬼皮面具扔进去,把男人吓得只剩下半条命。 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板子。 从前挨打,他会哭会嚎,那个闪电夜过后,他就不再哭嚎了,一声不吭地任由她打。 陆时在心里想,只要你不把我打死,总有一天我要打死你。 是的,他陆时打小就是个狠人。 仅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是货真价实的陆家人。 采石这种买卖,一本万利,山就在那里,比的是谁本事大、路子野。 陆家人在六合县独占这买卖,手上不沾点血,身上不背几条人命,是绝不可能站稳脚根的。 至于他是陆家哪个爷们的种,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他那个便宜爹,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 漂亮女人一旦耍得开,银子是不缺的。 那些男人为了睡到她,宁肯自己勒紧裤腰带几个月,更何况陆府的爷们,谁手上没个千儿八百的私房银子。 女人很舍得给他花银子,一年四季的衣裳,吃的喝的,样样都比陆府的少爷好。 可穿得再好,也没有人把他当少爷看,他们都骂他野种、畜生、杂种。 从前人家骂他杂种,他只会眼泪汪汪; 后来谁再骂他一句杂种,他就用石头直接砸过去,没有石头,他就用牙齿。 陆府的四少爷,就差点被他活活给咬死。 那年冬天,陆家祭祖。 他虽然是少爷,可从不允许进到祠堂里,只能等在外头。 四少爷那天也没进去,因为那天他的属相与祭祀犯冲。 大人们分得清楚四少爷和七少爷不能进到祠堂的原因,四少爷分不清楚。 四少爷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他。 陆时形容不出那双眼睛,就像…… 就像…… 他的娘也被别的男人,从后面入了。 陆时还没来得及再细品品,四少爷就走过来,凑到他耳边说: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你将来也是个被千人骑,万人睡的小乌龟。” 什么是小乌龟,陆时听不懂,但他听得懂这话是在咒他。 咒爹,咒娘,咒陆家祖宗八代,祖宗十八代,陆时都不会恼,但咒他…… 陆时立刻火大了。 偏这四少爷还不知趣儿,又恶毒道:“做龟有做龟的好,和你那个婊/子娘一样,能换银子哩。” 一句话,把陆时的火彻底烧了起来。 他想也没想,一把薅住四少爷的头发,凑过去一口咬上他的颈脖。 这个咬法相当的凶残。 血顺他的牙齿涌出来,流了一身。 四少爷哇的一声哭了。 紧接着,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男人们愤怒的喝声都在陆时的耳边此起彼伏。 陆时没有松口,死死咬住。 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不咬住,后面的日子他就得活得像只乌龟一样,只能缩着脑袋。 最后怎么松的口,陆时一点都不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吊到了房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