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的世界就只有这一点不好,他们将虚幻与现实编织在一起,搞得她都很多时候都无法分清现实与虚构的界线。 泊瑟芬试着伸出手, 想要穿透无色的地面。却发现手指再用力,也无法给地面刮出一丝痕迹。她也只能双手横着交叠,将脸靠在手臂上,眼巴巴跟他对视。 哈迪斯抬起手,轻揉摸着那块距离她脸最近的透明之地, 咫尺的距离, 天涯的分隔。 泊瑟芬隐约知道, 也许这不是思念过度的梦。所以藏着一分克制谨慎, 没有无声说出自己所有分别后产生的负面情绪,也藏住那句在梦里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告白之语。 她看着哈迪斯伸出的手,想碰她却碰不到, 这种强烈的分别预感, 第一次让她产生了哪怕将箭拔出来后, 也别告白的想法。 她随口说句爱你后拔腿就跑这种行为, 怎么看怎么渣。哪怕哈迪斯那个时候已经没那么喜欢她,不会太难过,可是万一他会感到遗憾呢? 喜欢到深处,没想到连他遗憾不遗憾这种苦恼,都恨不得帮他隔绝掉。 泊瑟芬轻笑了下,用母语对自己说:“啊,你没救了。” 回家后,是要百分百孤老终身的节奏。她对美好浪漫之事的所有想象,都用尽在这一段又长又短的绚烂旅程里。 旅程完毕后,剩余的岁月颜色大概率就剩下黑白灰。 怎么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无视他神明的身份,孤僻的性格与不太可能爱她的事实,就义无反顾投入所有感情,砸到他身上听不到一个响字也觉得理所当然。 哈迪斯看到她说了话,没有听懂,低落的情绪却不会骗人。 他的手指用力扣入隔绝他们的屏障,侵蚀的力量暴烈蔓延出去,噼里啪啦的声响率先出现,接着就是细微的裂缝如叶脉般舒展开,黑雾在「叶脉」上汹涌而过,撕出更大的伤口。屏障崩塌,化为飞扬而起的碎片。 泊瑟芬猛然下坠,眼看要落入哈迪斯的怀抱里,身后一双带着诅咒气息的女性之手,突兀出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死死抱住。 “泊瑟芬,我找到你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扭曲可怕的占有欲的动作,又带着狂热扭曲的爱意,让泊瑟芬产生一种起鸡皮疙瘩的熟悉感。 是认识的人?泊瑟芬刚这么想,脚踝被哈迪斯用力攥住,她低头看到他黑色的眼里深处,倒影着她被人禁锢在怀里的画面。 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女人,浑身爬满枯萎的植物根系,纠缠在她身上,宛如与她缠成一体,永远无法分开。 这个可怕的景象,直接将泊瑟芬从梦里拉扯出来,她呼吸不畅地睁大眼,看着阳光从棚外投射到脚边,这是早上? 她揉了揉眼,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要死在梦里。 回忆一下梦里的遭遇,泊瑟芬觉得是自己潜意识确认这段感情没可能,才在坠入到哈迪斯怀里的瞬间,出现一个阻碍者,拦住她想要不顾一切冲向哈迪斯的动作。 泊瑟芬坐着缓了好一会,才拍拍脸起身。她去检查了一下阿波罗的马,很健康,就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麦穗,喂它吃饭。 在马吃饭的时候,泊瑟芬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早晨的人群并没有减少,反而昨天晚上还算寂静的小道巷口,已经挤满了一些少年少女,他们头戴着美丽的花冠,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这些人笑得太过一致,泊瑟芬汗毛都竖起来了,恐惧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在不断警告她,这里的一切都有危险。 让人害怕的事情,并不止突然出现的蟑螂老鼠,强盗杀人犯,放学入夜后空荡荡的学校楼梯口,还有正常的时间跟空间里,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幸福的,毫无负面情绪地笑嘻嘻了一天一夜这种事。 哪怕在金色的阳光下,温暖的气氛中,也是极其诡异的。 泊瑟芬牵着马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哪里都是人,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长了几分,偶尔黝黑影子的会变形成为一个高大的男人模样,跟随在她身后不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