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怀孕期间的甄影没能够踏进实验室一步。 然而在谢以津出生之后,甄影提出想要继续回去研究时,谢枫却说:“阿影,项目在我这里进展得很顺利,宝宝现在太小了,而且你是妈妈了。” “你不能太自私,等孩子大一点再回来,好吗?”他这样说。 女性科研者生存得实在是太艰难了。当她们在学术上有了杰出成就的时候,外人的想法首先是“背后肯定有大佬支持”又或者“水分多大心里还没点数吗”。 就算她们科研能力已经近乎无可挑剔,别人也会用“一个女人潜心科研有什么意义,连自己的家庭都不顾了”来试图束缚住她们,总之一定会有一顶帽子被扣在她们的头上。 甄影的孕期和谢以津的童年,谢枫都没有对他们进行过哪怕一点的陪伴。 基于甄影打拼下来的那些成果,谢枫的实验室越办越大,在外面交际的机会越来越多,很快就如愿以偿地升了副教授。 此刻他开始渴望更多的资金和项目,想要攀爬到更高更远的位置。 “他在一场酒会上遇到了国内知名药企总裁的女儿,贺敏。”谢以津说。 秦灿喃喃道:“所以……” “嗯,是贺嘉泽的母亲。”谢以津平淡道,“谢枫出轨了。” 察觉到了丈夫的夜不归宿,衬衫上沾染着的陌生的香水味后,甄影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很不好。 她看着谢以津,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宝宝,自己要去爱他,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变得躁郁起来。 甄影在高兴的时候,会用笔在画册上画出不同的抗体形状,和小小的谢以津讲各种复杂的免疫学机制。 当时谢以津其实只有三四岁,但是甄影就是觉得谢以津可以听得懂,她耐心地讲,小小的谢以津安静地听,那是谢以津记忆里最温馨、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可是大部分时间,甄影看到谢以津的脸,想到的却是自己彻夜不归、回来就争吵的丈夫,想到的是她曾经在实验室里做项目时纯粹而快乐的时光,想到的是她那些已经失去的,并且再也回不来的机会。 于是她又会哭,或者在被窝里昏睡上整整一天,根本顾不上谢以津,所以那时候的谢以津经常会饿上很久的肚子。 等到谢枫发现了甄影的不对,想要找医生干预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谢以津四五岁可以基本自理之后,在谢枫又一次声称要去“外地开会”的时候,甄影做了一个决定。 她给谢枫留下了一封离婚协议书和律师的联系方式,给谢以津留下了足够的水和食物,在走之前抱了抱谢以津,随即毫不犹豫离开了那座将她困住多年的、压抑的牢笼。 她再也没回来过。 当时是梅雨季节,一连下了四五天的雨,谢以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太小了,对当时的印象已经很模糊。 他只记得下了好久好久的雨,他抱着甄影画着那些图的画册等了好久,但是甄影一直都没有回来。等到谢枫回到家的时候,谢以津已经因高烧陷入了昏迷。 甄影的离开给谢枫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开始对外宣称自己是一个“被不负责任的妻子抛弃的”单亲父亲,顺理成章地和一直偷偷交往贺敏结了婚,然而贺敏家世显赫,她的家人一开始并不同意,于是谢枫大方地选择入赘。 他无所谓,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贺敏家族的资金和人脉。 “小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会发烧。”谢以津说,“医生说可能是一种先天免疫缺陷,谢枫感觉我成不了大器,所以一直并不重视我。” 秦灿的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 “所以当时的贺敏对我的态度没有那么差。” 谢以津的语气像是旁观者一样冷静:“加上贺嘉泽刚刚出生,我们还可以勉强维持成一个家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