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于皇极殿外跪了三日三夜,恳请仁宗皇帝为天下黎民之性命,重立太子! 彼时王太后已经嫁入东宫十五年,亲眼目睹了表哥被赵拙言气得吐血,却又拿这位直言上鉴的御史无可奈何。 直到赵拙言突然被人诬陷贪污行贿,贬官流放后,表哥的太子之位,才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没过两年,表哥也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位。 可却只拖着病弱的身子与藩王世家周旋了四年,便油尽灯枯了。 * 如今轮到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可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却怕是也做不长久。 梁王等人早就野心勃勃,如今估计就盼着自家兄长能再嚣张跋扈一些,好方便他们举起“清君侧”的大旗呢。 可笑自家兄长竟还为林伯盛被贬离京城而幸灾乐祸。 呵,若无这位破军之将于威震京师,等到梁王等人“清君侧”时,承恩公府怕是顷刻间就能覆灭! 王太后抬眼瞧见王勉之浑然不觉的模样,只觉心头火起,皮笑肉不笑道:“兄长这才当了几日的左枢密使,就这般按捺不住性子了,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王勉之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上朝晚到一些而已,妹妹也太过小题大作了,再说林伯盛今日离京,我与他几十年的交情,总该去送送才是。” 王勉之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后娘娘旁边,谈不上客气,更谈不上恭敬。 王太后瞧着他冷笑连连,不屑道:“兄长与林伯盛有何交情?冒领军功的交情?还是嫉贤妒能的交情?” 王勉之似是被戳到了痛处,那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当真是跟个快要炸开了的火雷一般。 王太后从凤座上缓缓起身,亲手为王勉之斟了一盏降火的清茶,语重心长道:“兄长,咱们兄妹同出一母,如今更是荣辱相关,性命相连。” “妹妹如今只问兄长一句……,若论谋略才能,兄长可敢于昔日曹孟德相比?!他韩姓皇室,是否真就势弱如昔日汉室了?!!” 王太后看着王勉之的眼睛,字字如刀,句句如斧! “哐当……!” 王勉之被妹妹喝问出一身冷汗,惊吓得打翻了手里的茶水。 他战战兢兢起身,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为、为兄自然比不得曹公,韩,韩韩……” 王勉之“韩”了半天,却没有“韩”出个所以然来。 王太后替他补全道:“韩姓皇室从未势弱,势弱的只不过是哀家的儿子而已。” …… 王勉之被敲打一顿后,模样狼狈地回家反省,实则享乐去了。 王太后却没有半分放松的心情,只休息了片刻,便又移驾去了乾清宫。 只是当她踏入御书房,瞧清楚自己那皇帝儿子的所作所为之后,竟是险些被气昏厥过去! 第11章 天顺帝韩瞻遹生得俊秀,气质淡泊,若不是身着明黄龙袍,只一眼怕是会误以为这是个逍遥山水间的浪漫诗人。 他此时嘴角含笑意,眼里带着眷恋,正握着翠玉杆的紫貂毫细笔,在金丝楠木御书案上铺着的宣纸上细细描绘着什么,脚下则凌乱地堆着成山的奏折。 很显然,韩瞻遹嫌那些奏折碍事,直接将其推落到地上去了。 王太后来得突然,也未让人通禀,韩瞻遹没来得及藏好画作,正好被王太后瞧了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