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周回来一次,除了她放假,平时就庾琇一个人住。 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住着安全也安静,如今要多个人,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之前飘了十几分钟的雪没有造成交通堵塞,一路顺畅无阻地停到地下车库,母女二人乘梯上到十一楼。 一进家门,庾伊推着行李箱回卧室,迅速收拾行李。衣服入柜,该摆的摆放好。她又轻声出卧室,要进斜对面的一间卧室。 她估计着她妈得让柳景仪住这间房。家里两间大卧室距离较远,已经被她和妈妈住了,剩下两间小卧室分别在两间大卧室旁边,她妈卧室旁的小卧室已经改成了书房,柳景仪的房间肯定就是眼前这间。 于是她轻着声音压开房门,扫了一眼。枕头被子都安置好了,玻璃窗也打开了在给房间通风。 她妈在车上说柳景仪什么时候到来着? 明天? 庾伊像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大学生一样,一放假就熬夜,通常夜里一两点睡,会错过早餐,午餐吃不吃要看想不想接着赖床。今晚也是照常睡的,结果一晚上惊醒好几次。 无一例外,全都是梦到了那张照片。她从未见过面的姐姐站在医院的长廊里,脆弱又痛苦。 庾伊翻了个身,将被子一角压在脸颊下。 柳景仪在那边没亲人了,她老家那里吗?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开是指谁?她那个人渣父亲?还是家里别的长辈? 过得不容易是哪种不容易?生活条件? 挺惨的。 庾伊闭上了双眼。 庾伊是被讲话声闹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还以为是住在寝室没放假,马上要早八。 门外的动静时有时无,等那股迷糊劲过去后,庾伊看了一眼表,九点五十,捞起绒毯披在肩上翻身下床。 门一开,庾伊和一个站在走廊里的年轻女生打了个照面。 女生戴着黑色的围巾,围住了简单的低马尾,也让鼻尖以下都陷在围巾里面。眼睛在略微凌乱的刘海下有些阴郁,但偏偏鼻子长得直挺,又显得有英气。 宽大的黑色羽绒服裹着柴火捆似的干瘦身材,就像近几年的零食包装,倒不出来几克实物。 身高不比庾伊低,却薄得像片纸。 没见过,眉眼间却很熟悉。 庾伊先疏离地勾唇笑了一下。 “哎哟,小伊在家呀!放假啦?” 张姨抱着一个纸箱从旁边过来,语气惊讶。 庾伊侧头看着张姨笑,语气亲切,“放假啦,昨天放的。” 余光瞄到柳景仪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张姨乐呵呵的,“你俩见过面啦,姨昨天去隔壁省接你姐姐了,小伊呀,这是你姐姐。景仪呀,这是你妹妹。” 庾伊压了压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眼里第一面的形象,靠在门框上,温和地对柳景仪笑,“我叫庾伊。” 女生撩起眼皮,瞳孔乌黑,逐渐有了精神,看着庾伊。抬了抬下巴,从围巾中露出嘴唇,轻柔柔的,声音像是裹了外边的冬风,清冽。 “柳景仪。” 这便是自我介绍了,很疏离,想必很是符合庾琇的想法。 柳景仪主动伸手去接张姨手里的纸箱,张姨有些不情愿,“哎呀,你歇一会儿,本来身体就不好,咳了一路,去和你妹妹说会儿话吧。” 张姨把纸箱给搬进小卧室。柳景仪的态度不冷不热,对着庾伊说:“最近嗓子有些干。” 听声音倒是没病,庾伊想。 “多喝水,家里有药,我洗漱完给你拿。”庾伊没关门,进了房间内的盥洗室。 柳景仪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过了几秒,转身回小卧室收拾行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