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责罚? 他想了那么多理由,却唯独不敢想她是真的关心他。 周妩用力摇头作否,心头隐痛,“不是,不是的,我帮你研药擦敷,是真的担心你会不舒服,原本就是我做错了事,爹爹如何罚我,我都认。” 容与没有说话,但下颚却是绷紧。 她罕见的关心于他而言是奢物,可同情与愧疚,同时也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容与心头无限压抑,但最终只是劝说她,“阿妩,别任性。” 周妩知晓他是不信,毕竟前日夜里她还声嘶力竭,执意要从他身边遛逃,眼下她不过是在出逃路上摔了一跤,便甜言蜜语地扬言要留下。 这变脸速度之快,自然任谁也怀疑。 周妩就是仗着提前知晓容与有多喜欢她,这才有些恃宠而骄的底气,不然依他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她怕是早已经畏惧生怯,胆懦退却了。 她要为他再勇敢些。 思及此,周妩力表诚意,坚定开口:“容与哥哥,你眼睛是因我而伤的,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负责照顾,你若不打算进京治疗,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便跟你一同上青淮山。” 容与摇头,语气坚,“你不用怀愧,我最不想看你如此。” 周妩却猛地拉上他的手,语气有些急,也有些赤诚。 “可我现在就是愧疚得要命,我想跟你走,容与哥哥,你还要不要我?” 容与舌头用力抵住上膛,嗓口发涩又灼热。 他当然拒绝不出口。 他要,他想要。 他甚至有想过,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没有那该死的沈牧横插一脚,昨夜便该是他们红帐暖烛的新婚夜。 忐忑,不安,紧张,还有难以名状的……亢奋。 在他的想象里,他早曾拥有过她。 可是回归现实,他的阿妩还会不会再变? 或许一觉醒来,她又恢复冷漠如初,更或许,等他眼伤见好,她便连最后那点儿同情心都不再有,自此远离他,头也不回。 他想,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疯掉。 见他迟迟不语,周妩有些不安。 她怕自己太急切落得适得其反的效果,便犹豫地缓慢松开了牵握着他的手。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向塬早就在车厢内待得不自在了,周千金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发嗲,他一个旁观看客都忍不住觉得耳根发热。 见马车莫名缓了速,他立刻起身向前,掀起幕帘探头察看。 可万万没想到,影徒们在晨间跟丢的那辆简朴马车,此刻正光明正大地停在前方岔路口,极致猖狂。 众人不忿,提刀握柄怒目而视,只待门主一个命令下。 然沈牧一人,以单敌众,眼神无畏,甚至直勾勾地盯住他们身后的马车,目光不移。 向塬眯了眯眼,下意识将身后挡住,而后不忍骂了句脏话。 这小子胆大包天,此刻还敢孤军现身,简直就是送死! “向塬,外面怎么回事?”容与辨不出声,只能询问。 向塬回头,迁怒一般狠狠瞪了周妩一眼。 周妩正觉莫名,向塬已然怒不可遏:“沈牧那厮,竟敢挑衅守在沿途!他莫不是妄想只凭一个人便打算在我们青玄门手中劫人,我现在就出去提刀宰了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