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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


”江月白语调是轻的, 唇角甚至有淡淡的笑意,“挺精彩。”

    三个手下表情各异。

    狼王的确没有看上去那样虚弱奄奄一息,更远没到濒死的地步。

    他们面对这样一句夸赞而非愤怒斥责,有些面面相觑。

    “不过他中的毒倒是真的。伤口我都处理过了,解毒是个麻烦事,”江月白微微垂眼,把左手散开的袖口别了进去,“你们过会儿把他抬我房间去,我要好好查查是什么毒。”

    ......

    从此处回到江月白所住的院子是一条长而僻静的小道。

    四周草木葳蕤。

    江月白回途时与来时有些不同,但那都是一些极其细微的细节。

    比方说发梢沾了点灰尘、领口的褶皱多了几层、颈侧有几道指印、背在身后的手指指弯处有些红痕......

    穆离渊对江月白身体各处的细节非常敏感。

    每看一眼都像针扎。

    他一言不发地跟在江月白身后。

    不仅牙疼嗓子也疼,什么话都不想说。

    沉默地走了许久,江月白忽然放缓了步子。

    穆离渊抬起头,正看到江月白回过身。

    “饿不饿。”江月白问。

    很随意且简短的一句。

    但越简短,就越显得这句问话有种别样的亲昵。

    穆离渊的牙痛嗓子痛胸口痛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

    只剩下心口一点暖暖软软的东西。

    “一大桌的饭菜,一口都没吃,”江月白很自然地走到他身侧,瞧着他的脸,轻声问,“生谁的气呢。”

    穆离渊被江月白靠近的动作弄得不敢呼吸了。

    也许是刚才为景驰疗伤费了些力气,江月白的身上有淡淡的汗水的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穆离渊而言是致命的。

    能轻而易举唤起他某种肮脏不堪的回忆。

    他吞咽着喉结。

    曾经疯癫放纵的长夜里,他会从正面从背面吻江月白各个地方的汗水,数不清的汗滴顺着颈线肩颈流,勾勒出江月白的身体线条,浸湿的、颤抖的、勾人心魄的......

    他再也体会不到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穆离渊不敢和江月白对视。

    只是什么,他突然想不出理由了。

    唯一的一个合理理由他还不敢说。

    “只是牙疼?”

    江月白替他说了。

    穆离渊抬起眼睫,又立刻垂下。

    他总觉得在江月白面前时自己像个幼稚的透明人,什么心思都能被一眼看穿——这样的感觉让他很羞愧,莫名地想要认错。

    虽然此刻他好像并没有犯什么错。

    “不疼了......”穆离渊磕磕绊绊说,“现在......已经好了......”

    穆离渊对江月白突然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

    刚才他还嫉妒江月白关心景驰、专门去给景驰疗伤,但这一刻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待遇,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他承认自己很没出息。

    江月白待他冷漠的时候,他难受得浑身都痛。

    但只要江月白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又觉得所有的痛都不算什么了。

    “不疼了正好。”江月白点点头,伸手揽过了他的肩膀,“你上一趟山,帮我采点罗浮草和燃木草回来。”

    太近了,穆离渊屏着呼吸,有些不敢闻身侧奢侈的味道。

    “要傍晚时分的燃木草,只要草尖,不要草根。”江月白又仔细地交代了一遍,最后很温柔地问,“记住了么。”

    江月白的语调是温柔的,穆离渊听着却如坠冰窟。

    刚开心了一点的情绪又瞬间低落至谷底了。

    燃木草是解毒的药。

    原来那点好脸色是替景驰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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