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叹了口气,看向江月白手中的剑:“其实我想说,这剑......” “师尊,狂风越来越强了。”穆离渊抬手指向仙林,远处那道保护山河器的结界已经开始融化,飘散出碎裂的灵烟,“如果山河器毁了,里面的百姓都要丧命。” “有什么要说的,别欲言又止。”江月白对萧玉洺道。 穆离渊也看着萧玉洺。 萧玉洺挑挑眉,改了口:“我说,这劫平息,此战结束,你会在你的书里给某个人加一笔吗。” 萧玉洺举起了手,指间捏着一颗种子。 “这是从魔界的血河里采来的血珀种,”萧玉洺瞥了眼旁边,“你这个善良的小情人找来的东西。” 江月白微微皱眉。 “这个东西可以收集散落在山川草木里的残灵,用来救洛锦。”萧玉洺苦笑一下,“那日洛锦问我滋养山河器的人还能不能活,我说他可以做山河器里的一根草一棵树。也许他当时炸碎自己内丹的时候,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在山河器里再见。” “不过现在这颗种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萧玉洺摇摇头,“眼看山河器要毁了,世事无常啊。” “天道无常。”江月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淡淡说,“但没必要提前自馁。” 萧玉洺抬眼,看着江月白过分平静的面容,收了脸上不正经的笑,用很正经的语调缓慢地道:“江月白,有时我看着你,觉得狠心得让我害怕,洛锦要用凤凰血滋养山河器,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或者说,本来就在你的计划里。” 他原本很不理解江月白为何会纵容洛锦的各种无理要求,现在后怕地揣测不知是不是那几分施舍竟能让洛锦心甘情愿去死。 江月白似乎做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些看似不经心的细节每一个都有极强的威力——当着另一个情人面的维护,坦然拿出自己秘密的从容,面对发疯时无奈宠溺的放纵...... 每一件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到甚至好像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 也许是惩罚,也许只是让求而不得之人愧疚的怜悯。 不论哪一种都让人发寒。 “江月白,”萧玉洺盯着江月白线条微冷的侧颜,“你怎么不回答呢。” “衡风仙君,”穆离渊开口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我来替你回答,”萧玉洺的目光还是锁定着江月白,“因为他的牺牲,在你衡量后觉得值得的范围内,所以你一点也不怜惜。” “那你和残忍的天道有何不同呢,你怜爱我们,只不过是怜爱花草树木的爱,不是爱人的爱。” “萧玉洺,”江月白话音微冷地喊了他的名字,转过了身,“这时候就开始伤春悲秋太早了吧,遗言对着别人说,我没工夫听你的酸话......小渊,”江月白对身侧道,“跟好我,去风暴中心。” “就比如你手里这把剑——”萧玉洺忽然提高了声音! 两人都顿住了动作。 “你手里这把剑不普通,你恐怕也早就知道,”萧玉洺直勾勾盯着江月白,“这把剑凝结元魂之力,关乎他的命,你其实很早就猜到了,但你还是要用,对不对?” 这几句话萧玉洺说得非常用力。 在狂风呼啸里依然字字清晰。 穆离渊听到这话,浓密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可浑身僵硬得连转头去看江月白的动作都做不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