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下不比山上,住所只有简易的木房和大帐。 江月白进屋点了灯。 “晚上估计还要下雨,”他解了披风搭在椅背,对站在门口的人道,“你准备给我演一出‘夜雨独立’是么。” 穆离渊小心翼翼迈步进了屋:“我是怕师尊还在生我的气......” 江月白坐下,收了桌上的地图:“近点。” 穆离渊又向前挪了几步。 江月白抬头看了眼他眼角的血口子,低头铺纸:“不是你自己划的吧。” “血尸指甲挠的。”穆离渊半跪在江月白腿边,“不信师尊可以仔细看看。” 江月白没看他,提笔蘸墨:“疼么。” “疼。”穆离渊试着将手放在了江月白膝上,靠得近了些,小声说,“特别疼。” “别担心,”江月白腾出左手摸了摸他头发,“很快就不疼了。” 穆离渊顺势伏在了江月白膝上:“师尊要给我疗伤吗。” “嗯,”江月白放下笔,揭起纸交给他,“追踪符,拿着去追萧玉洺,当世医仙,保证给你治得妥帖。” 穆离渊怔了一下。 江月白松手,追踪符落在了穆离渊身前。 “你们一唱一和,商量好了要去做逆天之事,”江月白转回身低头翻阅记录书卷,没再看腿边人,淡淡说,“我准了,去吧。” “师尊......”穆离渊跪直了身子,“我错了,我不去......” 江月白没抬头,嗓音冷淡:“那也别留在这里,把诛邪阵变作杀戮阵,缥缈阁容不下这样能耐的英豪。” “师尊......你......”穆离渊去拉江月白的衣袖,声音逐渐弱下去,“别这样对我......” “你也别这么说话。”江月白翻了一页记录,“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没有,是我做错了,是我又犯错了。”穆离渊说,“我不该擅自去调整诛邪阵、我不该同意萧玉洺带走小圆,我只是想......” “想试试在我心里你的分量有多重,”江月白接过话,“看我会不会为了你们去破天劫。” 穆离渊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那......” “我不会。”江月白翻页的手停下了,“世人生死有命,劫后或有新生,我没必要为此与天抗衡。” 穆离渊不再说话了。 “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江月白侧眸看向他。 穆离渊缓缓抬起眼睫,摇了摇头:“如果师尊真的这么想......” 他反倒就放心了。 他心里很清楚,江月白绝对不忍心看苍生受苦人间覆灭。 如果江月白真能自私一回,他会很开心。 “萧玉洺答应我带小圆去寻找山河器,那方小天地里也许能躲避天劫,”穆离渊说,“我只是想小圆能活下去。”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江月白冷笑,“你不想活吗。” “我不能离开师尊......”穆离渊声音低了些,“师尊也许......会需要我。” 若江月白到最后一刻心软改了主意,要与天劫一战,他作为江月白的剑,当然要陪伴江月白身边共进退。 他怕江月白用剑的时候自己这把剑不在身边,更怕江月白不舍得毁剑挡天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