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还是和雾山公平交易,但现在已经逐渐落了下风,成了“有求于人”的姿态。 “云船造得如何?”云桦问。 “已经下令让弟子们加紧赶工了。”康墨道,“只是灵海的方位我们还不知晓......” “那就加派人手去找!”云桦语气里带了焦躁。 康墨被忽然提高的话音吓得退后了一步。 “灵海。”云桦深吸口气,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灵海。只有我们绕过那个雾山公子自己控制住灵海,一切才有生路。” 康墨连连点头。 烛火燃尽,云桦在黑暗里握紧了手指,一字一句: “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全都要成为那个人的,傀儡。” * * * 玄天仙境的黑夜不是黑色,而是宝石般的暗蓝,苍穹的繁星璀璨生辉,偶尔亮起的云层被身后的天空染上淡淡的蓝,将一切都笼罩在静谧的光晕下。 冰蓝色的光流淌在剑心上,像一滴滴滑落的泪。 一滴极凉的水坠在江月白的眼睫。 江月白从小憩中醒过来,忽然莫名觉得心弦一颤。 他抬起头,看到流星穿过树枝,星辉下无光的树几乎融化在黑夜,微弱的树影在左右摇晃,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江月白眉头轻蹙,起身向着剑林深处缓缓地走。 一路上风声沙沙,但却奇怪地有一种安静的氛围。 停在剑心池前,江月白眸色微变。 静立片刻,他才缓慢地伸出手。 手指穿过树干纹路,触碰到了那颗心—— 没,有,搏,动。 江月白的指尖有轻微的一颤。 而后猛地收回了手! 树干中那颗鲜红的剑心褪去了颜色,变成与树干一样的枯黑...... 他的剑心, 不,跳,了。 下一刻,剧烈的灵光炸开,玄天境的黑夜霎时间亮如白昼! 众仙们皆被光芒刺痛,望向远方—— “怎么回事?” “有人开了仙镜?!” 开仙镜。 镜通天地,可观人间。 仙镜变化无穷,每开一次,看到什么全凭机缘。 江月白的目光扫过金光灼烧的镜面,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一片无穷无尽的海。 看到海水四周的山川地脉都蒸腾起浅金色的灵雾,在慢慢蒸发,消失不见。 江月白狠狠按碎了这面仙镜。 灵气碎裂迸溅,散入黑夜。 万物重归于寂。 但黑夜的静只持续了一瞬,灼烧般的光芒再次亮起! 御泽从酒醉中睁开眼,喃喃道:“一晚上连开两次仙镜,哪个疯了?” 开一次仙镜要耗费三五年的修行,什么要紧的事,非大晚上现看不可? 真那么想知道,派个小仙倌下去打探打探不就好了? 想想自己飞升这几百年来,好像一次仙镜都没舍得开过。 连他最最好奇的江月白,也不过是破例派了个信任的仙倌,下去替他观察了三个月回来送的消息。 御泽晕乎乎爬起身,拽了拽散乱的衣袍,提溜着酒葫芦朝着仙镜的光芒踏云飞去。 他非要找这个扰他清梦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但等他看到对方是谁的时候,满腔骂人的话又憋了回去。 “小白,你搞什么?”御泽叫法亲昵,笑容和煦,“大半夜的,幸亏是你,要换别人,那群仙子们早冲过去把他脸揍肿了。” 江月白五指收紧,面前的仙镜再次碎裂成尘埃,淡入夜色。 御泽走近了些,问道:“你要看什么?” 江月白沉默不语。 御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被仙池中的寒树吸引——这里风景极素,也就只有这汪池水和这棵树显眼。 但今夜的仙池寒树中,少了一样声音。 一样,心跳声。 御泽身形一僵,神色微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剑心出了问题...... 那就是离渊出了问题。 难道是离渊没有承受住亲人离去的打击,最后还是自我了断了? 他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 良久,江月白开了口:“第一面仙镜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