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蝴蝶,肩胛骨多次发力又因为疼痛而停下,最后只能低着头被吊在原处。头顶的水又滴下来一滴,刚好滴在了他的头顶,可是他已经没有抬头去接水的力气了。 随后,他吸了下鼻子,像是默默地哭了。 这只鬼怎么了?他为什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田振仍旧举着枪口,他并不惧怕恶鬼,和恶鬼打交道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但是深知这些东西多会骗人。 所以当下,田振并没有打算再和他接触,而是端着枪去找找出路。 半小时后,田振端着枪又回来了,这附近一条生路都没有,他只能来冒险问鬼。 鬼像是已经不哭了,但还保持着虚弱的姿态,手臂和后背的伤口仍旧往外流着血。田振将枪口对准他,用平时审问嫌疑人的语气问:“你叫……陈竹白?” 那鬼动了动耳朵。 好吧,看来还真是叫这个,田振只好认命:“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么?” 叫陈竹白的鬼没有动静。 田振看着他的手说:“如果你是虚弱到没法说话就动动指尖,如果你是不知道就不用动了。” 两三秒后,那纤细染血的指尖动了两下。 呼,还真是虚弱到没法说话了,田振一时间陷入两难,帮他,他很可能反杀,不帮他,自己要死在这里。而且他都听到这附近还有别的活物的动静了,不知道是其他的鬼魂还是活尸。 还没等田振思考明白,那根手指又动了两下,像是积攒起全身力气才能发动。他低垂着头,宛如被雷雨暴打过后的百合花,但手指却目标明确地指向了头顶的方向。 滴答,一滴水又滴下来,这么大的明示田振要是再看不懂就别活了。 好吧,就信他一次,毕竟世界上还有钟言那样的恶鬼,赌一把他也是好的。田振将匕首收到袖口的刀带上,保持警备,随时能将刀刃甩出来,但同时也蹲了下去,将陈竹白的脸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同时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泥污。一滴水刚好落下,就落在他的嘴唇上,陈竹白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张开嘴渴求更多。 “渴……好渴……”喝了几滴之后他才能够说话,头很疼,眼睛也很疼。 田振抬头看向上方水源,按照这样的滴法,好几天才能凑足一杯水,恐怕陈竹白就要渴死了。双重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战术背包里的铁水壶,这里头大概500毫升,应该够他喝。 瓶盖拧开,清甜的溪水从瓶口流出,缓缓倒入陈竹白的口中,又因为倒得过急一不小心流出一些,顺着陈竹白的颈侧蜿蜒而下,冲淡了他胸口的血迹。田振心急如焚,只想着赶紧出去帮忙,外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呢,一个没注意的功夫陈竹白已经撑开双目,眼神迸发出对水的疯狂渴望。 随即锁链声响起,陈竹白的身子往前一进,竟然将嘴唇对上了瓶口。口渴到巅峰的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点水的气味就能激活身上的求生意志。喉结快速滑动,瓶子里的水也在快速减少,没几口下去500毫升就被完全喝空了! “你慢点儿,慢点儿。”田振赶紧将瓶子收回来,晃了晃,两秒钟的功夫水就没了?这只鬼也太能喝水了吧?也不知道整个白龙潭够不够他喝的。 “渴……”陈竹白还是虚弱,头微侧,靠在颤抖的手臂上,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活人,“你……放我下来……我带你……出去。” 周围的危险还未彻底解除,如今眼下又是这样的难题,田振再一次陷入了两难境地,不知道该不该将他放下来。 “求你了……”陈竹白再次开口,一滴透明的眼泪滑了下来。 田振的手紧紧攥住匕首的刀柄,头脑里天人交战。 山上又是一阵轻微震动,墓穴已开,山风终于将那场黄沙吹开,露出了山间本来的面貌。钟言看着元墨和小翠的衣衫和相貌就知道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墓里,没见天日,没来得及换身子。灰头土脸,身上也有残缺的地方,虽然和他们从前的小模样有所出入,但钟言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 他们可是自己给的身子,一个为纸,一个为泥,两个孩子死时都不到13岁。放在现在,他们是才上初一的中学生。不知不觉间钟言就湿了眼眶,心里有个声音在默默许愿,都回来吧,都快快回来吧。 但是除了钟言,其他人都还防备着,能从墓穴里活着出来的大概率是鬼。飞练倒是往前了一步,疑惑地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