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们是不同的。他再次寻找,可是指缝找来找去总是找不到,显然有所残缺。 钟言用被子挡住大半张脸,只漏出小小的一块皮肤,脖颈冒汗:“什么为何为何,没有为何,我天生就这样。这是我的残缺。” “天生的?”秦翎收了收手指,“那你这样天生……可有难受的时候?还能不能看郎中了?” “看不了,我这叫天阉,一出生就这样子的,没有任何法子和药方能治。所以我脖子上的喉结也不明显,也不长胡子那样的毛发。”钟言直打哆嗦,但也坦诚地面对自己身子,“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有东西长在里面,没什么。我虽然认定这是残缺,但我也不差什么,别人休想因为此事而看轻我。” “你受苦了。”秦翎看他这样轻松,心里却无法轻松。他也是男子,最知道在意什么,他不相信小言从小就如此看得开。这必定承受了无数个辗转反侧和旁人冷眼,磋磨痛苦之后才能轻松地说出这句“没什么”。他越是这样,秦翎就越是难受。 只可惜了,这种症候没法请郎中来看,否则必定给小言请遍城中名医,或带他四处寻找高明的游医。秦翎往下按了按,自己像个摸脉的郎中,所有轮廓都在他脑海中呈现,就和那日从布条缝隙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那……平日里需要注意什么?会疼么?尿尿可有难受?” “没什么可注意的,你别瞎问了。”钟言受不了他的柔情,还不如他和自己生气呢。生气最起码可以哄,可这会儿自己浑身难受。 “这个……尺寸也没有事么?”秦翎丈量着,比对自己来看,确实是秀气纤细许多,而触感和小言的脚心相像。 “没事没事,你再验就有事了!”钟言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滚,一滚就滚到床的另外一边,“这会儿没什么可验的了,你不要太过分。” 秦翎没觉着自己过分,他只是检查身子。可想着想着他的身子也热了起来,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几次急促的喘气之后秦翎慢慢往下压,嘴角再次挂上了微笑:“我再过分也没有欺骗别人……好了,我不验了,你出来吧。” “真不验了?”钟言弓着腰说。 “不验了,我们都一样还验什么?我并没有看轻你,更不会笑话你。”秦翎深呼吸,“只是往后你要更加小心,我总觉着朱禹对你我的敌意更大。今日轿子起火说不定就是他弄的,他精明得很。” “可是夫君你的身子也很不对啊。”钟言眼尖,才没心思去管什么朱禹,柔软的布料什么都挡不住,“要不……我也验一验你?” 秦翎深深地低着头,眼瞧着那个被子卷朝自己滚了过来,越滚越近,他实在抹不开面子点头,但是就算打个半死,他眼下也不想摇头。 被子散开,钟言趴在床上看了看他,笑着将他拉了进来,鸳鸯绣花再一次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门外,小翠和元墨还一筹莫展,不清楚明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安排。屋里隐隐约约有声音,但是又听不出来是什么动静,只觉着有喘气、有哼咛,到最后连大公鸡都睡着了,他俩还睁着眼睛等天亮。 天亮之后,最先进这个院儿的人是秦泠。 他跑得着急,头发也没好好束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进门槛儿:“大哥呢?长嫂呢?” “给三少爷请安。”小翠连忙站起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在歇息,这会儿没醒呢。” “听说昨晚他们的轿子起火了?”秦泠找了个椅子坐下,“可有什么大碍?今日要不要请郎中?还是请一位吧,大哥身子刚好不能操劳,长嫂是最不方便的时候……我就说不让他们出去,唉,到底外头人多手杂,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蜡烛灯笼,一不小心就会烧着。” 元墨和小翠对视,那场火可不是蜡烛灯笼烧着的。 “要不我现在就打发别人去请郎中吧。”秦泠实在放不下心,不料刚起身就被大公鸡给扑了。展开双翅的雄鸡相当凶猛,完全不给人留反应的余地,一口一口朝着秦泠的脸上啄去。秦泠吓得脚下打滑,直接坐了个屁墩儿,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元墨身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