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身人昨日已经被元气大伤,眼下只要不被他逃了,或者中了蛊虫,钟言就有把握彻底将他收拾了。没有皮囊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力气,咬不住牙关,也就是所谓的无法“闭天门”。所有的气都往额头走,那滴血自然要从眉心处出来。没多会儿,一滴雨落下来,刚好砸中了钟言的额头,雨声掩盖了皮身人的挣扎,琉璃杯里透明的水忽然沸腾起来。 仿佛在冷水当中,扔进了一块烧红的滚石。 出来了!钟言看着水面,一滴血红色的液体从皮身人的额头冒出,缓缓地往上浮动。若是普通人的血,融进水里必然消失不见,可他的这滴血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往上浮,浮到了水面上,最终化成了一只水蚊的形状。 就在这滴血成型的刹那,怀里的张开瞬间瘪了下去,像是失去了充盈的气,只有一层人皮。 雨下大了,秦翎伸手接住了一把雨,将消梨往怀里塞了塞。“翠儿?是你么?” “呦,就你这身子还赏雨呢?也不怕淋出病症来?”回应他的并不是小翠的声音,而是钟言。 一听是她,秦翎顿时有点别扭了,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手里拿着什么。“你去哪儿逛了?现在才回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钟言气喘吁吁,为了逼那滴血,他也累得够呛了。来不及解释,他先把蛊人的尸首和人皮拖进竹林,然后扔了一张符纸。符纸飘在半空不动,他再出来推轮子椅,言语之中听不出任何疲累的端倪:“我想去哪儿逛就去哪儿逛,怎么,秦公子又要轰我走了?” 怀里的梨好像变沉了,秦翎一言不发,区区十几步的距离,他感觉钟言推了许久:“咳,你就……这么想走么?” 钟言心里有事,没回他,很快两个人淋得半湿,终于到了屋檐下。小翠趴在外室的桌上正瞌睡,听见响动才惊醒。“诶呀,我怎么睡着了!” 你当然睡着了,我下昏睡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家少爷就被我迷晕两次呢。钟言掸了掸肩上的雨滴,将秦翎推到药炉旁边:“快给你家少爷找件衣裳,别让他风寒。” “是。”小翠小步跑向放衣服的阁子,手下翻找,嘴里念叨,“也不知道元墨那小子又跑哪儿玩去了,最近他奇怪得很。等晚上见了他,我可要好好骂一骂,别总是惦记往外跑。” “还是我来代劳吧,我帮你教训他。”钟言说,又对秦翎怀里的梨产生兴趣,“大下雨天的,你跑出去就为了这个?” 秦翎不愿承认,她不提昨日说过什么,自己也气着不提。“自然不是。” “夫君可真是不会骗人,脸都红了。”钟言就没见过脸皮这样薄的人,情不自禁地想,他若没病,该是一个怎样的清朗才子。一定风流倜傥,出口成章。 “你不要总是胡乱攀扯,也不要叫‘夫君’,这样叫着叫着,让外人听着不好。”话音未落,秦翎的怀里猛然一空,藏着的消梨被人拿了去,他伸手想拦,只是扑了个空。 “稀奇了,你一个大少爷,自己摘什么梨?”钟言将梨子放在鼻尖闻,清新扑鼻,实在诱人去咬,他都能想象出梨子的多汁了,可张了张口,转手就放在桌上,“给你留着煮梨水喝吧。” “你不吃?”秦翎一听就低下头,可让他去问为什么不吃了,这万万做不到,只能婉转地说,“我并没有不让你吃。” “我不喜欢吃这个,再说消梨本就难得,摘一个少一个。”钟言又摸了梨子一把,说不想吃是鬼扯瞎话,他可知道瓜果的滋味有多清甜,小时候没少吃,“你歇着吧,我出去一趟。” “外头下大雨了,你去哪里?”秦翎有点气馁,但苦于自尊,他说不出将梨子送你这样的话,“你好歹都成亲了,成天像个野丫头似的乱跑,叫下人笑话。” “野丫头又怎么了?难不成丫头小姐都要困在屋里养着?你就没让你家小妹出来看看雨?”钟言忽然想起来了,他还没见过三少爷和四小姐呢,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未出阁的小姐,还是不要乱跑吧,家仆里头男丁多。再说……过一年她就要议婚了。”秦翎是为小妹考虑,只恨自己看不到小妹出嫁,“你是不是要走了?” “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