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夏欣欣向荣之类,有那夸张的,甚至还会提及本州本府内的祥瑞事件,以增祝词之色。 邵树德偶尔回几句话,大部分时候只颔首示意,除非遇到他看重的臣子,比如—— “冯卿在灵州数年,诸般功绩,朕都看在眼里。过完正月,你就要去淮南赴任了,好好做,勿致朕失望。”轮到灵州刺史冯道那一批入觐时,邵树德多说了几句。 去岁弘文馆大会,讨论《致治》三篇,冯道算是第一批上疏的,坚决站在他这一边,表忠心表得非常快。 邵树德很高兴,于是提拔冯道为淮南道转运使,今年二月赴任。 当然,他并不仅仅因为谁表忠心就重用,事实上他更看重能力。 冯道担任灵州刺史数年,在西征之中组织、转输后勤物资,立下了不少功劳。而在治政期间,他也对灵州八县因地制宜,诸般手段齐下,让地方经济蒸蒸日上。 此人虽然是个儒生,但对新朝雅政有很深的理解,能力不弱。 最关键的,他又不是那种又臭又硬的儒生,相反身段很柔软,上头让干啥,他就干啥,有点技术官僚那味了。 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儒生,也可以重用。所以,在冯道熟悉关北的经济生态之后,邵树德再提拔他为淮南道转运使,让他到海贸发达地区转一圈,熟悉下新朝雅政的另一个组成部分。 如果表现仍然不错,后面就可以主政一方,甚至入政事堂了。 “臣拜谢陛下隆恩。”冯道深深拜伏在地,大声道。 三十八岁这个年纪,只有唐末那种混乱的时代,才有可能当上高官。新朝建立之后,慢慢就要讲资历了,越往后,当上高官所需的时间就越长。 他算是赶上了圣人的青睐,减少了许多苦熬的时间。 冯道退下之后,又是一批批人入内。 直到又一个人入内参拜时,邵树德才又出言勉励。 “和卿,伱是朕的女婿,朕特召你入京,也是寄予厚望了。”他看着阶下的河南府登封令、驸马和凝,和颜悦色地说道:“听闻在榆社、登封之时,你清理冤狱,百姓为之称道。从今往后,还得再接再厉,勿要令朕失望。” “臣遵旨。”和凝叩谢。 他少年得志,很早就中了进士,出任河东榆社县尉,后被招为驸马,升任畿县令,仕途让无数人眼红不已。 当然,他很清楚,当了驸马后,这辈子不可能入政事堂了,撑死了在六部九寺中当个主官,就这还得看运气,阻力很大的。 圣人说他善于“清理冤狱”,这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也是他的爱好之一。 而且圣人也不会说废话,看他老人家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他往大理寺的方向发展。再联想到三年后明法科按道分取之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很明显,圣人是想让他这个皇亲国戚来当天家爪牙,为明法科官员撑腰。 其实——这样也不错吧?既然做出了选择,这辈子的上限已经注定,那就老老实实,按照圣人定下的道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至少,这是条能看清前路的坦途,稳稳当当。 当然,圣人也不会现在就提拔他。出任登封县令才一年多,时机不对。况且圣人估计还想继续考察他一番,如果出了什么大纰漏,这条路就会给别人了,即便再不舍。 和凝很清楚这点。 再次拜谢之后,他与一同觐见的官员退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