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以,吐蕃、回鹘来来回回,没有一个人认真经营的,余下的唯有毁灭罢了。 中途休整的时候,邵树德看到了城池周边唐人开垦的农田、田埂,而今多已长满荒草,无人问津。入城之时,他甚至还捡到了开元通宝及龟兹国自己铸的铜钱,隐藏在角落里,锈迹斑斑。 连铜钱都没人发现,可见这里是真的落寞了,人影都没几个。 这六大守捉城,均隶于唐龟兹镇,如同一串珍珠般,散落在龟兹、焉耆之间,作为两大军镇之间的补充。 邵树德在六大城池各留了一千名士兵戍守,着其伐树砍柴,收割野草,用作储备。夫子们转运粮食过来时,每个守捉城可各留一部分,作为临时中转仓库。 初六夜,随着使者将疏勒发生兵变的消息禀报上来,邵树德知道,战机已经成熟。 ※※※※※※ “越往前走,越感到力不从心。”邵树德放下军报,说道:“昔年高仙芝率七万大军,兵分两路,自此西行。那时候,龟兹、焉耆、疏勒三镇还有许多人烟,但这会却败落了许多。” 杨爚思考了一下,已明圣意。 征讨西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与征讨云南有些类似。 云南的路没那么远,但山势连绵,不好走,转运物资消耗极大,于是只能就地筹粮。 西域的路相对平坦一些,沿着河流绿洲进军,水不缺,牧草也能补充不少,但真的太远了,比云南还远。 长途转运粮草的辛苦,打老了仗的人都知道。圣人这是又要故伎重施,就地筹粮了。 但他没什么异议。 武夫么,有几个心慈手软的?行军打仗时就地筹粮,古来并不鲜见,与之相比,大夏王师已经算是讲规矩的了。 粮食就那么多,只能养活一定数量的人,那么自然要优先军队了,这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说抢掠粮草会不会惹得当地百姓痛恨,那是当然的。 但他们相互之间打仗也是这般,早就习惯了——听起来很可怕,“习惯”二字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血泪,但这就是事实。 “给拔塞干、苏农传令,热海突厥进占姑墨州,不得有误。”邵树德下达了命令。 热海突厥分布较广,从伊塞克湖、伊犁河谷到碎叶,都有其分布,与葛逻禄人的牧区犬牙交错,互相挤在一起。 突厥人并没有全部归顺,满打满算也就三四万帐来降了,其他人仍旧在观望。 但没关系,接下来都要一一收服,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给杨亮、马嗣勋传令,各引三千兵,多备马匹,连夜进军,前往姑墨州。若贼人降顺,自征粮即可,若不降顺,可便宜行事。” “另以杨亮为姑墨州讨击使,节制各部蕃汉兵马。” 杨亮留守龟兹数月,手下有兵五千余,都是骑马步兵。 邵树德不太放心突厥人,怕他们耍滑头、不尽心——几乎是必然的——于是派杨亮率六千禁军南下,总督战事。 崔邈很快写好了制书,一份份发出去。 “奥古尔恰克逃到哪了?他可能控制住姑墨州?”邵树德问道。 “还未得到消息。”杨爚回道:“臣估摸着,他应会尝试拿下姑墨州,以此为基,与萨图克争斗。但此时此刻,姑墨州各部未必会听他的,若办不成此事,他就只能窜回八剌沙衮,说服旧部支持他了。” “越跑,威望越低,越控制不住局面。”邵树德说道:“若不是他还有几分价值,朕都懒得关心他的下落。让他回八剌沙衮也好,省得那帮突厥人、葛逻禄人、回鹘人一股脑儿被波斯拉去。拔汗那那边,会有人过来吗?” “不好说。”杨爚说道:“萨图克与那边应有勾连。波斯人有很强烈的推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