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惧,躬身行了一礼,神色间不卑不亢,有几分气度。 “最烦你们这些心思叵测的世家了。”李唐宾看了他一眼,道:“念在你于国有益,今日便不杀了,说吧,所来何事?” 高方看了一眼帐内的军兵将校们,欲言又止。 “说不说?”老李心情不好,拍了一下案几,问道。 遇到这种老杀才、老流氓,高方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道:“素闻大夏天子宽厚仁德,一言九鼎,有功必赏,今我族叔持节拓东,拥劲兵十五万,知郑氏倒行逆施,长和国祚将亡,故愿以地归降,以保全高氏族业……” “什么条件?”李唐宾直截了当地问道。 高方稳了稳心神,道:“我高氏在西洱河尚有部众,若……”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若不成,都不必报至京中,我自替陛下回绝了。”李唐宾不耐烦地说道。 帐内军兵们也冷笑连连。 有人拿高方的细皮嫩肉开玩笑,说玩起来比小娘子还舒服。 有人则说洱海养人啊,高氏的族女们一定生得很美貌,届时最漂亮的献予陛下,剩下的他们自己分一分。 有人则说不好此道,独爱钱财,高家累世富贵,家藏一定很丰富,或可分一杯羹。 高方又暗吸一口气。 他知道,武夫们并不全是傻子,这会多半在装粗鄙,向他施加压力呢。 “我闻大夏天子击女真,令其酋豪来拜。析其地置铁利、宝露、黑水、同江、鲸海五州,各有刺史。”高方说道:“今代族叔乞为永昌州刺史,世镇之。” “永昌州?莫不是永昌镇?”李唐宾问道。 “正是永昌镇。”高方说道。 李唐宾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思索。 之前杨干贞遣使入营,亦乞为永昌节度使,世袭罔替。 看起来,杨氏更为粗鄙,居然没好好研究唐、夏以来的羁縻制度。 前唐初年,在部分相对重要的羁縻州置都督府,土官世袭都督,南北方皆有;相对不那么重要的羁縻州,土官世袭刺史,多在南方。 夏承唐制,但又有些许改变。刺史之职相对较多,比如七圣州诸郡王世袭刺史,宝露等州女真酋豪亦世袭刺史,黔中中南部还有一大堆两字州名的羁縻州刺史。 刺史之下,则有部落使等职务,一般在正州内部分封。 高氏好歹研究清楚了,杨氏则还抱着节度使不放,虽然这两者没有本质区别。 再说回眼前这事,怎么都看上永昌镇了?那地方真那么好? 李唐宾不是很了解,毕竟没去过。但能被杨氏、高氏争抢的地方,一定不会差的。想及此处,他倒觉得这两家都没机会得到永昌。 “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李唐宾说道:“再者,国家土地,像桩货物一样谈来谈去,成何体统?高氏既有心,当整顿兵马至大理,听我号令。建立功勋之后,圣人自然会酌情封赏,可明白?” 高方愕然。这李唐宾居然与他打起了官腔! “怎么?不乐意?”李唐宾用危险的眼神看了看高方,道:“高家根基其实是在西京吧?昔年皮逻阁一统六诏,又开发永昌,迁西爨二十万户至大理、永昌,高氏慢慢崛起,素为西洱河大首领,至今百余年矣。听起来不错,但咱们打的就是百年势力!” 军校们听了哈哈大笑。 有人说魏博镇还不止百年,三百万人,照样被连根拔起了。魏博武夫比高家这种部落豪族难缠多了,而今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有人说河北诸镇都在一百五十年上下,铁打的衙兵、流水的节度使,根基可比南蛮部落深厚多了,要不让高氏去河北看看? 有人则说别和他们废话了,出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