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妻子儿女,最大的孩子才五岁,最小的孩子在出征前刚刚出生,家里生活艰难,靠妻子一个人是忙不过来,他必须活着回去。 因为勤勤恳恳,他得到了一位南边来的大人物的赞扬,赏了他几匹从汉人那抢来的绢帛,回去可以再买一头新牛,生活就能得到极大改善了。 他不能死,他的命不全是自己的,他死不起! “噗!”马槊毫无感情地刺了过来,瞬间穿透他的身体,然后高高挑起,重重甩了出去。 夫子口鼻之中涌出了大股鲜血,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思考。他最后的记忆,是被甩到了一群冲出帐篷的士兵身上。 死亡,有时候就是这么廉价。 “把冲出来的贼人赶回去!”杂乱的马蹄声中,李璘的声音特别响亮。 在他的招呼下,数十骑冲了过来,将一群乱哄哄集结起来的贼兵一冲而散。 李璘则盯着一名大将模样的贼首,他手里没有武器,穿着单衣,还赤着脚——好吧,很多南诏兵本来就赤脚。 “受死!”李璘奔马过去,一槊刺下。 贼将正在大呼小叫,集结兵士,不防李璘冲杀过来,被一槊刺中腹部。 这人也凶蛮得紧,明明痛得跪倒在地,却死死握住槊杆,怎么也不放手。身旁的亲兵见状,悲愤无比,一个个不要命地冲了上来,挥刀砍杀。 李璘马速下降严重,一时间竟被拦住了,摔落马下。 幸好袍泽冲了过来,几槊下去,将贼人尽数刺倒在地。 “大难不死,此战必胜。”李璘从地上爬起,哈哈大笑,又换了一匹马,挥舞着铁锏冲向敌军人丛。 “杀贼!”步卒也呐喊着冲进了营地,乱斫乱杀。贼军不成建制,主将又死,溃不成军。 杨师贵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己方人少,体力还有所亏欠,不能硬来,得智取。 于是乎,在他的指挥下,各部结成松散的阵型,遇到敌人的帐篷就长枪戳刺,然后放火,制造混乱。 黎明前的黑夜被火光照得通红,整个营地一片混乱。 呐喊声、咒骂声、厮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又产生了发自灵魂的战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 李璘冲杀完一圈,见到己方步卒在杨师贵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驱赶着溃兵朝山谷中杀去,大为满意。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营地不大,撑死了两千多兵、千余夫子,是作为南蛮主力的外围警戒营地。只有冲破了他们,他才可能制造更大的混乱,获得更大的战果。 杨师贵的做法是对的,这个燕地降将果有几分本事! ※※※※※※ 贼军溃兵哭喊着向山谷中逃去。 他们没有盔甲,没有武器,丧失了所有斗志,一个劲地向后溃退,只为了能躲开凶神恶煞的夏人。 大军将高宪文于帐篷外遭阵斩,他都死了,又怎能让其他人提起斗志——大军将是南诏职务,在内为武官朝臣,出镇则为节度使,立下功劳后,可升清平官(宰相),也就是出将入相。 夏军排成阵势,小步快跑,不紧不慢地驱赶着他们。 他们用长枪刺倒跑得慢的贼兵,用步弓射击试图收容溃兵的军校,因此一千多贼人始终组织不起来,只能撒开腿朝山谷中奔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山谷中的南蛮刚想上前收容拦截,结果直接被冲散了,这下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咚咚咚!”两侧山梁上恰到好处地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同时还有杀声隐隐传出。 混乱更加严重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