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视死如归搏命的架势,杀得晋兵站不住脚,连连溃败,营门很快就失去了。后续大队人马蜂拥而进,刀斧连砍,长枪猛刺,三两下便将被打懵了的晋兵杀得死伤殆尽。 刘知俊踩着满地的血水走了进来,揪住一名晋军军官,问道:“你们这个军寨,原本有多少人?” 晋军军官听着这个口音,傻了。 他就是幽州本地人,这人说的口音完全不对啊,听着像是河南的。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很惊悚的问题:他们真的是以前溃散的燕兵吗? “让他清醒清醒。”刘知俊吩咐道。 很快,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上前。一人打掉了他的兜盔,揪住他的头发,一人摸出短刃,先在他大腿上狠狠扎了一刀,然后将刀刃抵在他的喉间,斥道:“速速回话。” 晋军军官一个激灵,立刻回道:“本有千人,走了七百多。” “隶于何军?”刘知俊问道。 “卢龙军。”军官忍着剧痛,飞快回道。 卢龙军的驻地在平州理所卢龙县,但那只是“军部”所在地,事实上平时是分散驻扎在好几个地方的,比如平州、石城、柳城军等,主要作战对象是关外的契丹。 “柳城军有多少人?”刘知俊又问道。 “不知。”晋军军官身体一颤,答道。 拿刀抵着他的夏兵又狠狠一刀,扎在另一只大腿上,血流如注。 晋军军官惨叫起来:“真不知,但应无多少人,都被带走了啊。” “要你何用!”刘知俊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夏兵也不废话,短刃狠狠一抹,晋军军官死命挣扎了一会,渐渐不动了——喉管被割断,便是想叫都叫不出来。 营外仍有人马不断开进,而涌进营内的夏兵则已经开始了物资收集工作。 有人将所有马骡、草料、粮食收集起来。 有人清点大车,归拢在一起。 有人从死人身上扒衣甲。 有人在挑选备用武器、弓弦…… 没有港口的登陆,就是这么蛋疼。稍微大一点的器械、装备都无法上岸,最典型的,连马车都没有。所有人轻装疾进,携带几天的干粮,铁甲都没几副,马匹也很少,一路咬着牙奔袭,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要不然怎么说,轻兵疾进,日行多少多少里的都是豪赌呢?就这种状态,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能用的都用上,别等到了需要厮杀的时候,你连甲都没有。”刘知俊在营寨内走来走去,随口叮嘱着。有时候看到不顺眼的,还要打骂几下。 心情长期阴郁的人,基本就是这样——没有扯旗造反的机会,心情能好吗? 造反,不敢。投李克用,不想。继续为邵圣效力,不情愿。 即便这次偷袭幽州成功,立下大功劳,获得显贵的爵位、无尽的财富以及崇高的地位,那又如何?这不是他想要的富贵啊。 简直要疯了! “刘将军。”一名信使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军使差我问讯,营中有多少粮草?” “不多,两三千斛罢了。”刘知俊没好气地说道。 “某知矣,这便去回报军使。”信使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刘知俊看向营外,很多军士还在前进,继续向北。 所谓兵贵神速,不外如是。 虽说北上之时,沿途遇到的村落,都派人把守,严禁人员外出;遇到的行人,尽数收押看管,直到大军离开至少三日;遇到的敌兵,几乎不留活口,全部斩杀,因为他们是武人,不可能只留少许军士看管。但即便如此,没有人敢保证行踪没有泄露。 甚至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泄露是必然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这个时间往后延,哪怕让敌人晚知晓一天也是好的。 “休息两个时辰,整理完物资后,全军转道西北,向石城进发。”刘知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抓紧时间吃些食水,恢复体力。 ※※※※※※ 夕阳西下,新月如钩。 马城县内,刺史李存实伏案疾书,正在写些什么。不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