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放弃围攻颍州,转而先安定后方。 这次契苾璋没按常理出牌,居然不是打了就走,而是留了下来,堂而皇之号令三县,这影响太坏了。如果不去阻止他,他能把整个亳州都吃下,然后呢?还是没兵阻止,任他继续吃宿州或宋州? “庞师古可坚持得住?”朱全忠问道。问完他就笑了,这事谁能回答? “大王,请调氏叔琮东进亳州,先驱赶契苾璋。”敬翔坚持道:“要么,毕其功于一役,全军渡河,哪怕攻城寨再难,也要拔掉李唐宾部主力。” 朱全忠有些心动,但他也很清楚,这一般是输多了的赌徒最喜欢干的事情。一战功成,看似诱惑非常大,但也有可能把最后的本钱输光,让本来还可以苟延残喘几年的局势瞬间加速,当场崩盘。 “先等等。”朱全忠说道:“杨行密亲率精兵西进,打算彻底攻拔安州。罗弘信的态度也有所软化,看看能不能令魏博出兵。只要这两家出兵了,邵贼的日子就难过了。” 敬翔有些失望,但又不能指责主公说得不对。三家合力的话,确实更稳妥一些。但老话怎么说的?人多事也多。三方一起进兵,看似不错,实际执行起来往往有太多问题。 “从明日开始,我亲自下营练兵。天武八军,是我最后的预备队,一定要练出来,派上大用场。”朱全忠说道:“军府诸事,悉委诸君也。” 天武八军,朱全忠以前不是很上心,一直交给张归弁打理,由他负责招募、训练。张家兄弟遭到怀疑后,张归弁去职,又交给了新宠葛从周的义子谢彦章来掌控。 谢彦章的能力当然是不错的,训练得也有模有样。弓弩、刀枪、牌甲等器械也置办得差不多了,军士们在过去一两年间也非常熟悉了,可以说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可以当做二线守备部队来使用。 但朱全忠压根看不上这些人,觉得长直军一万人就能打崩天武八军五万人。但没办法,如今是什么时候?由不得挑挑拣拣了,能有的用就不错了。 另外,经历了胡真、徐怀玉、张归霸等人投降的事情后,他现在愈发多疑,愈发不信任老将。天武八军之中,存在着大量宣武、宣义两镇的年轻新锐军官,元从老人的子弟反倒不是很多,可见朱全忠的倾向。 这支部队,他打算亲自来抓,军械用最好的,赏赐足额给,花心血下大力气操练,然后关键时刻带着出征,一举定乾坤。 希望来得及吧。 ※※※※※※ 颍州城外,敌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魏守节挥舞着步槊,用力一扫,就将两名冲上城头的梁兵扫了下去。随后又大步上前,挺槊一刺,一名梁人军校惨叫着落下城头。 军士们受其鼓舞,勇气倍增,酣战不休,终于将贼军的这股攻势打退。 魏守节暗暗松了口气,在城头上巡视起来。 其实有不少梁兵尸体遗落在城上。观他们的装束,似乎并非飞胜、雄威二军,而是土团乡夫。 果然,无论是夏军还是梁军,攻城之时都舍不得上宝贵的野战精锐。反正一个技艺娴熟的勇士和一个训练不足的新人,在滚烫的金汁面前没甚区别,全都是送死。 “尽驱使羸兵攻城。这氏叔琮,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魏守节踹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发现都是些穿着五花八门衣服的乡勇,顿时破口大骂。 拿乡勇来攻城,与夏王驱使蕃兵及杂牌攻城有何异,还不都是消耗异—— “将军,贼兵退了。”有军校趴垛堞上看了看,禀报道。 “我有眼睛,看得到。”魏守节瞪了他一眼。 这厮是申州兵,不是魏守节自己的人马。 他那五千兵,野战之中被氏叔琮打掉一半,守城这几日,又死伤千人,如今还剩一千多,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面对折嗣伦怎样的怒火呢。 淮西户口不丰,人丁宝贵啊! 颍州镇遏兵马使崔洪走上了城头,魏守节见状,立刻上前行礼。 “魏将军连日厮杀,辛苦了。”崔洪说道:“这几日贼兵也撂下不少人了吧?” “不下五千,惜多为土团乡夫。”魏守节说道。 “贼军刚攻来那会,我是真的没底。”崔洪说道:“城中兵马不少,足足一万六千余,可惜正儿八经的军士只有七千,真的很害怕被人一举破城啊,还好熬过来了。” 当然,崔洪也知道,氏叔琮一开始就没舍得派野战主力上阵,而是用乡勇一波又一波地攻城,飞胜、雄威二军只在关键时刻出动。 这给了崔洪鼓舞士气、整顿部伍的时间,除了第一天手忙脚乱之外,后面都守得很稳。打到今天,梁人已经拿他们没有办法。 掘壕、穴地、撞城、发烟,几乎什么招都用了,但守军在付出不小的伤亡后,依然牢牢地立在城头,越打越稳,越打越有信心。 现在崔洪可以肯定地说,凭氏叔琮那五万余人,打不下颍州城。回去再征个三万乡勇,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