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汴军顿时溃散。 有组织和无组织厮杀,差别就是这么大! 其实伏击汴军的夏军人数并不多,不过就一千横山都甲士罢了。关键是汴军有没有抵抗的体力、组织和意志,这才是关键。 谷道另一侧,七八百骑兵已经牵着战马走过了一段最难走的路。军官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马缓缓加速,最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了过去。 在这种狭窄的谷道里,若敌军没有崩溃,是绝对不宜直冲的。 不过此时没有任何问题。 对付这些跑得气喘吁吁,体力大衰,器械不全的汴军士卒,在最初的伏击成功之后,敌人就已经丧胆,一个个只想逃命,击溃他们,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高仁厚放心地走下了高坡。 他在川中打仗,就喜欢出其不意,玩过好几次这种招数。 比如声言不欲讨某人,麻痹对方,然后突然杀至。 比如假装溃败,将敌军引入埋伏圈,突然杀出。 但最近一次伏击朱玫,他是有了心理阴影了。 放过了朱玫的前军,专门伏击中军,也成功让朱玫的凤翔军陷入了混乱,但从后面赶来的王行瑜脱下甲胄,肉袒搏杀,凤翔军士气爆棚,居然将伏击他们的东川兵击退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今日这场伏击,他是从头到尾捏着一把汗的,老人家也是不容易,幸好最后没出现违反他二十多年军事生涯认知的事情。 “打成了击溃战,美中不足。”高仁厚看着漫山遍野的汴军溃兵,砸了咂嘴,有些遗憾。 “贼将呢?”他又问道。 “似是中流矢倒下了,被亲兵抢走,上马奔逃。”有人回答。 “应未中箭,只是晕倒了。”又有人说道。 “好端端一个人,又没受伤,为何会晕倒?” “难不成是气晕了?” 高仁厚听得有些头大,道:“招降汴军士卒吧,让他们别跑了。弃械跪地者免死。” “遵命。” “获贼将刘康乂者,赏绢五百匹。”高仁厚大方地说道。 这一仗,他又找回了昔年在蜀中平灭草贼阡能、攻灭东川杨师立的感觉,信心又回来了啊! 唔,老高在为找回感觉欣喜,刘康乂则在狼狈奔逃。 “刘康乂,别跑了!” “刘康乂,你回去也得被斩,何不降了?” “别躲了,这片林子,我等一一搜剿过去,你往哪逃?” “恁多废话,搜!一刀斩了这厮!” 幽深的树林之中,刘康乂早已弃了马,在亲兵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地往前逃窜。 林外有不少正在追击汴军散卒的夏军军士,他们未必发现了刘康乂在哪,此时这么说,不过是想着刘康乂主动归降,立个大功罢了。 或者,是在拿他取笑玩乐! 刘康乂又感觉胸口发闷,想要吐血,太憋屈了啊! 像个傻小子一样被人调动来调动去,最后葬送了数千大军。 他这会也想明白了。 崤寨举四烽,确实是遇到了“大逼”之势,但夏贼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多,甚至可能是疑兵之计。 又大逼寨子,又在回寨的路上埋伏,他们哪有那么多人手? 把自己代入夏贼,刘康乂甚至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办法:前面放精锐甲兵,看起来威势惊人,骑军在后边搅起大股烟尘,让人看不清虚实。两侧山林间,多布旌旗,行军队列中,多准备几面鼓,反正你不凑近了看,就弄不清虚实。 寨子本有七千大军,精壮被带走了,留下的都是羸兵,他们本身心气上就短人一截,来源还很杂,遇到事情就求援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一求援,就把他们这五千人给葬送了。 刘康乂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能跑回去几个? 若都是宣武衙军,倒还可以指望多收容一些溃卒,除非他们的队头死了。可这些人,唉,来源太杂了,指不定多少人趁机一走了之,再也不回营了。 踉踉跄跄地穿行在山路间,刘康乂直想横剑抹脖子算了,但事到临头,又觉得不值。嗯,我还要留着有用之躯,继续与夏贼拼杀。 ※※※※※※ 李唐宾此时已率主力抵达石壕寨附近。 此寨离高仁厚、白珪大破汴军的地方不过七十里,因此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哗啦!”地图被铺开在了毛毯上。 李唐宾看着巨大的地图,一遍又一遍。 亲兵端来汤饼置于案上,李唐宾没反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