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蕃锦,一般也是河中胡人贩卖过来的丝绸,胡粉亦是。 至于金银器,当然不好说。但国朝盛时,产自西域甚至更远地带的金银器、盔甲等物事,在中原一直很受追捧,需求量很大。即便是这会,若有胡商带来西域金银器,依然可以卖高价,要的就是那股子异域风情的味道。 同理,中原产的金银器也一直在往西域销售。对胡人来说,中原货也颇具异域风情,人家也爱那调调。 这康佛金,莫不是归义军那边的人?听闻归义军镇内有大量昭武九姓胡人,以曹、康两族最盛,多有子弟在州县乃至幕府为将、为官,甚至就连寺庙中也多此类人。 至于民间商家,康氏、曹氏、安氏、石氏、史氏、翟氏等家族就更是出名了,生意做得很大。去年开始出现在夏州,当时才寥寥数人,现在已经猛增到数十人。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河东的胡人呢,听望司还特地打探了一番,结果他们自称来自西域。现在看来,未必是西域,沙州的可能性更大。 定难军在朔方之地的崛起,真的改变了太多事情。陈诚甚至怀疑,如果邵大帅当初移镇他处,夏州被别的什么人占据,未必就有这档子事。 做生意,对于如今财力颇为不足的定难军来说,当然是很有诱惑力的。沙州归义军如果能将更多的中原货贩卖到远方,再把远方货物贩卖到中原,定难军难道不能分润点好处吗? 大帅养了四五万军,花费可是很惊人的! “既是行商贾之事,当然可以。”陈诚笑道:“灵武郡王对外商一直很欢迎,只需照章缴纳榷税,一概允准。” “陈副使既如此说,某便放心了。”康佛金笑道。 说完这话,两人便很默契地开始喝茶。康佛金酝酿话语,陈诚则安心等待重头戏。 果然,在饮了一半之后,康佛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今年重阳节之时,某从归义军、凉州镇过境,入灵州。当时听闻了一件事,归义军僧正康贤照欲访灵州龙兴寺,当时应已出行,不知是否已至灵州。” “哦?”陈诚讶道:“康僧正为何访龙兴寺?” “好教陈副使知晓,敦煌亦有龙兴寺,本源出一脉。河陇之地陷蕃后断了来往,今欲重叙旧谊,故康僧正打算亲带僧团前来灵州。”康佛金解释道。 “这却是不知了。”陈诚笑道。 “康僧正研习佛理多年,终觉闭门造车不妥,欲访天下高僧大德。夏州石佛寺,远近闻名,康僧正亦欲访上一访。再者,听闻灵武郡王对僧人多有优容,不知可否顺道拜访一下?”康佛金问道。 这就是瞎扯了。邵树德在绥州时便办了三界寺,随后又没收了灵州龙兴寺的田庄,还要求僧尼们照章课税,他对僧人是什么态度,定难七州无人不晓。 只不过这会两人都不会在意这个了,康贤照既为僧正,那么就不是纯粹的僧人,说他是官还更准确一些。 他欲拜访灵武郡王,当然不可能是传道授法,只可能是谈军政大事。这事,陈诚还没法做决断,必须禀报上去才行。 “此事,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陈诚道:“康僧正从河西而来,不容易吧?” “应不容易。”康佛金叹气道:“某从凉州来,一路上有回鹘,有党项。回鹘还好,并不过分,然河西党项索贿无常,动辄翻脸,若能讨平,这路途也能太平许多。” 陈诚点头。河西党项确实桀骜不驯,定难军也早想讨平他们。明年攻占兰州之后,便当出动大军,消灭河西党项,至少也得令其归附。 不然的话,始终是个麻烦。异日东向图谋中原的时候,人家在后方作乱,袭扰灵州,岂不动摇军心? 破丑氏、米擒氏,也是时候跟他们算总账了! 第005章 调兵与内情 “大帅,至今三大院已完成马甲七十三副,算上之前已经完工的二十四副,一共九十七副。”夏州城北的猎场内,将作司判官宋举正在进行着汇报。 “已是正月了,将作司诸位僚佐还在奔忙诸事,着实辛苦了,三院大匠们亦很辛苦。僚佐、大匠一人领三匹绥州绢充作赏钱吧,徒工亦有两匹可领。”邵树德说道。 “谢大帅发赏。”宋举喜道。 马甲已经分发下去了,不是分配到邵树德最信任也是战绩最彪炳的铁骑军,而是豹骑都。 铁骑军的战法已经固定成型,那就是轻骑兵袭扰战术,一共三千骑,折嗣裕深谙轻骑兵的战术要领,没必要再去改变。 邵树德甚至还从豹骑都里抽调了两千骑并入铁骑军,厚实其兵力,作为定难军第一大骑兵集群,西征的王牌主力。 豹骑都还剩千人,杨弘望任十将,折从允、王崇任副将。第一批马甲给了最精锐的九十七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在夏州苦练配合,学习如何像步兵一样成列冲锋。 这是一种难度很高的战术动作,需要长时间的训练,而且人、马之间都要互相熟悉,不然效果将大打折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