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继位,家中妻妾也是知道的。但这事啊,怎么说呢,可能有外部因素影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 反正只要自己坚持原则,不给其他人机会,这事也算不了什么。时间长了,也就淡下去了。定难六州,还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女人们变着法子讨好自己,诱惑自己,享受就是了,反正很舒服。男子汉大丈夫,还玩不过这些小女子了?还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起身后,邵树德先用了早饭,然后一个人来到书房,静静思考。 西门重遂那边,其实基本算是达成约定了。 自己并不一定真的要对付田令孜。但这个人他有些担心,总觉得会做出各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万一哪天发疯,也要自己移镇呢? 而且他手里有兵,圣人多半也被他控制在手中。邵树德甚至怀疑,圣人到底还有没有行动自由。 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如果能够除去,那再好不过了。 西门重遂一旦上位,自己作为他的外援,重要性将急剧提升,将非常有利于攫取好处。至少,朝堂上不会有什么下诏各镇讨伐自己的搞笑事情发生了。 翻开了桌上另外一份信件,那是王重荣写来的。 琅琊郡王很实在,先回忆了一番当年在同州共抗巢贼的事情,然后希望自己反对他移镇泰宁军。为此,愿以钱粮、金器、美姬相赠。 靠,当年在同州就说要赠美姬给自己,这都几年了,还是这一套。 要是美姬能多折一万斛粮食就好了。家中六七个妻妾,外边还藏着个没敢下口的别宅妇,这些女人又个顶个厉害,自己快应付不来了。 王重荣,必敲他至少三十万斛粮食!河中一府四州三十七县,王大帅负担得起。 “将任判官请来。”邵树德喊来了一位亲兵,吩咐道。 任判官自然就是任遇吉了。他现在已经去了军职,在幕府听望司任判官,专门帮自己打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任遇吉今天没有休息,一大早就去了军府。他现在手底下也不少人了,每个月从自己这里领六十多缗钱、两百匹绢。新上任的幕府支度判官封渭曾经隐隐向自己提起过,听望司只有一位判官、一位孔目官、驱使官五人、小使十余人,这些人的俸禄都是幕府直接开支的,但私下里还要批这么多钱,或有贪墨之嫌。 邵树德压住了这件事。 政治,是非常肮脏、残酷的。而情报,往往又是政治的下水道,肮脏得无以复加,花费自然不透明,还很大。 邵树德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政治生物了。事实上当了一方节帅的,都不再是纯粹的武人。哪怕像李克用那种武夫成色十足的,也一年两换教练使,提拔老人,压制旧人,用代北集团压制河东集团,但偏偏又不让河东集团彻底失势。搞平衡,这其实也是政治生物的本能。 纯粹的武夫,最后多半都是军破身死的下场。 任遇吉很快便到了。邵树德仔细看了看他,和多年前大不一样,当了情报头子,难道也会改变人的性格和气质?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按照刺史的标准给他发720缗的年俸,此外又给他兼了一个盐州录事参军,一年又可多领360缗。这收入,比衙将也差不到哪去了。当年与老兄弟相约共富贵,自己的承诺,总算一一做到。 “同州那边,最近要加派人手,盯紧了。王重荣若西出,同州是绕不过去的。”邵树德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任遇吉,道:“延、丹二州,也不能松懈。大军若南下,必屯于丹州,某不想到时出现什么意外。李孝昌的侄儿便是那边的镇将吧?上次你说他向某示好,可以进一步接触,但不要太过明显。” “遵命。”任遇吉应道。 “大帅大约何时出兵,某好提前做个谋算。”任遇吉又问道。 “待王重荣钱粮一到绥州便出兵。” 绥州与河中镇西北隔河相望,近得很。王重荣若手脚麻利,一月内就可把钱粮送来,届时自己便可组织灵州那边的船只分批起运。以目前的运力,一次可运七万五千斛粮,已经八月份了,大概也就只能运这一次了。 不过今年灵州的收成还凑合,亦有不少牛羊留存在那边,先期运七万多斛粮,够他们坚持一段时日了。明年三月份之后,再接着运,三个来回便可运完。到了那会,新移民的第一茬粮食差不多也该收获了,刚好衔接上。 “经略军、铁林军、铁骑军、义从军,某都会带上。镇内只靠定远军、武威军及州兵守着,任判官,内部亦得多盯着一些。该派的暗探、该收买的人,不要吝啬钱,没有什么比咱们的富贵更重要的了。镇内,不能有人作乱!”邵树德最后又叮嘱道。 忙活完这摊子事后,邵树德便去了正厅。 今天家里很热闹,来了许多人。野利遇略一家子、没藏结明一家子、折嗣伦一家,还有封渭、赵植,都是姻亲妻族,准备晚上一起赏月。 “姑夫。”野利凌吉牵着她的侄儿走了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