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的瞬间,马车内一片死寂。 慕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神色惊骇怔然,拥着乔绾的手也随之颤了下,松开些力道。 可他却在心底寻不到半分悔意。 乔绾也被他这番话吓到,错愕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喧闹声,其中一人道:“李元兄今日兴致甚佳啊。” 乔绾闻言微凝眉,继而神色变了变。 外面那些人分明是之前在温池旁碰见的那些书生们,也是闻叙白的同窗好友。 那人口中的“李元”,正是今日唤她“嫂嫂”的人。 而一马车之隔,不久前自己还和闻叙白一同弹琴,眼下却和慕迟如此“亲昵”共处,思及此,她猛地伸手,便要用力将慕迟推开。 下瞬,她的肺腑却无端闷痛了下,很是短促。 乔绾紧皱眉头,想到今日方才十四,未曾放在心上,只紧盯着对面的慕迟。 慕迟被乔绾推得回过神来,他自然也听出那些书生的声音,想到方才那些人对乔绾和闻叙白揶揄道喜的模样,如此光明正大,众人皆知。 而他却只能在夜里、在无人的马车中与她接近。 慕迟的喉咙不觉干涩地瑟缩了下,牵着心口一阵阵酸痛,可偏偏他低低笑了一声:“为何要躲,乔绾?” “不是你说,我是你的姘头吗?别说外面只是那群书生,便是闻叙白在外面,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他只能在外面看着听着你我二人的动静,甚至……”他默了默,抬手便要抚上她的脸颊,“……还能让他再看不见,听不着!” 乔绾猛地抬头怒视着他,刚要开口,肺腑的闷痛却再次涌了上来,胸口也随之燥热起来。 这股痛意来得极为汹涌,轻易惹得乔绾的身子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同时也避开了慕迟的手。 慕迟触了空,手指僵在半空:“怎么……” 他的话在看见她燥红的脸颊及苍白的唇时顿住,嗓音刹那添了丝慌乱:“乔绾!” 乔绾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唤她,却没多少气力回应,眼前忽明忽暗的。 以往总是每月十五痛上小半日,不知为何这个月却提早了。 直到匕首出鞘的声音响起,乔绾只觉自己口中被塞入冰凉的手掌,浓郁的血腥味顷刻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慕迟手脚慌乱地抱着乔绾飞身跃出马车,落地时腿微微一软踉跄了下,怀中的人却安稳如初,红裘白衣交织着,二人的身影未等人看清,便已消失在原处。 然下刻,慕迟猛地停在不远处,最终唤出了暗卫,侧眸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带上他。” * 司礼今日因要完成公子交代的增守固阳一事,未曾随公子一同前往温池,只派了暗卫暗中保护。 未曾想傍晚忙完回到营地,一名暗卫便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毕恭毕敬地交给了他,只说是公子让的。 司礼木然地抱着孩子,他的双手只杀过人握过兵器,还未曾抱过这么软糯糯的孩子,一时之间动作僵硬,满心茫然,最终决定找公子问一问。 刚靠近公子的幄帐,他便发觉以往守在幄帐外的侍卫今日离得远了些:“怎得守在此处?”司礼凝眉询问。 侍卫忙行了一礼,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孩子才道:“回司总管,殿下方才急匆匆回来,只吩咐人将帐内的炭盆撤了只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