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我放心不下,”倚翠将窗子关好,又将漱口的温茶递给她,“青芽可不敢关小姐的窗。” 乔绾忍不住笑开,倚翠唯恐她在九原城过得不习惯,即便有了侍女、护院,可她仍执意跟在身边陪着她。 乔绾穿好晨练的衣裳,楚无咎正随着武学师父有模有样地扎着马步,看见乔绾立即脆生生地打了声招呼。 乔绾笑了笑,舞了一会儿软鞭,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换了衣裳后绕过小桥与长廊,直接去了前面的金银斋。 一进去便看见柜台前放着几个雕工精致的木箱和包裹仔细的油纸包,账房姑娘无奈地看着乔绾:“老板娘,闻夫子又送回来了,咱们还送吗?” 乔绾自打那日遇见闻叙白后,便打定了主意,命人每日都去送些名贵的补品和上好的药材走走后门,万一哪日便松口让无咎入学了呢。 再者道,给美人花银子她可不会心痛。 可这些东西雷打不动地都被退了回来。 乔绾想到闻叙白那清瘦俊逸的模样,看起来的确是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 “老板娘?”账房姑娘唤她。 乔绾回神:“送,为何不……” 她的话并未说完,门外便传来几声和善的女声:“又送什么了,宛娘?” 乔绾转头看去,知州夫人任身边的丫鬟搀着,披着翠色的锦裘笑着走了进来。 知州夫人闺名徐素云,年纪已三十又七,可穿衣打扮秀雅大方,看起来不过三十的模样,加上知州秦贺清廉洁身自好,二人成亲数十年仍举案齐眉。 乔绾扬眉笑了笑:“秦夫人好一段时日没来了,我还给您留了套狐裘呢。” “你有心了,”秦夫人将身上厚重的锦裘递给丫鬟,叹道,“过段时日知州府有贵客暂留,这几日一直在忙着这事儿呢。” “贵客?” “摩兰与大齐素来交好,过段时日大齐的兵马会经过九原城,”秦夫人捏了捏眉头,“不说了,说多了头疼,倒是宛娘你的事我这段时日都没时间问,上次同郭家小子面亲的如何了?” 乔绾叹了口气无奈道:“秦夫人,我同郭公子八字不合……” 话说到一半,她陡然想到什么,目光自一旁精致的补品药材上一扫而过。 秦夫人纳罕地看她一眼,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落在那堆礼品上:“这是……” 乔绾抿唇一笑,睫毛轻颤了下,垂下眼帘:“前几日在街上见到月见书院的那位闻夫子,便……便……” 秦夫人到底是过来人,看乔绾这幅模样,猛地一拍手:“我怎的把叙白忘了!” 乔绾“诧异”:“您认识闻夫子?” “我也只是听闻叙白那孩子本是大齐人士,父亲似乎因出言犯上被贬随使臣来了九原,九原能有今日之繁荣,也有闻老的一份功劳。” 说到此,秦夫人叹了口气,惋惜道,“只可惜闻老在潦水分支修建水坝时不甚发生意外,叙白的母亲因此大病一场落了病根,叙白那年方才十二,便开始边读书边扛起重担,以他的才学,若非被牵绊住,考取功名也并非难事啊……” 乔绾想到那日看见的场景,肩头缝着补丁仍不减文人风骨。 看来,他真的很不错啊,温柔谦逊,清廉自立。 与小畜生截然相反。 “叙白同宛娘你岁数也相差无几啊,”秦夫人笑呵呵地看着乔绾,“叙白今年二十又三,还从未议过亲,叙白母亲早便着急了,你安心,这事儿便包在我身上。” 乔绾垂下眼帘,没有回绝。 秦夫人挑了几套宴客的衣裳首饰便m.dAmiNgpUMp.cOM